在唐朝历史上,除了唐玄宗之前的几位皇帝外,其余的天子存在感很低,并不为人熟知。对于唐武宗,顶多有感兴趣的皇帝了解他制造了“会昌法难”,成为了灭佛的“三武一宗”皇帝之一。其实,他还有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值得从废纸堆中翻出来聊一聊。
唐武宗李炎本名李瀍,根本是没有当皇帝的可能。因为他的父亲唐穆宗继位时就很年轻,而且穆宗驾崩后,他的两个哥哥唐敬宗和唐文宗先后成为皇帝。此时的李炎,被封为颍王,是一个无拘无束的闲散王爷。
大概是因为连唐穆宗都没有想到他会当皇帝,便在他年仅十岁的时候就赐给他一个十三岁的歌女王氏。如果是有培养前途的储君,父亲绝对不会让儿子陷入声色犬马之中。王氏长得花容月貌,能歌善舞,逐渐和唐武宗产生了相互依赖,互相爱慕的感情。他们不惧流言蜚语,朝夕相处,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生活。
然而,平静的生活却被唐朝宫廷的丧钟所打破。年轻的唐文宗走完了郁闷的傀儡生涯,他没有自己的儿子,此时的皇位继承人基本上就是由当权的宦官仇士良所决定。
在大多数正史之中,仇士良看上的就是颖王李炎,然而在《唐会要》之中,唐武宗能够继位,还经历了一番波折,也多亏了自己的宠妾王氏。
当时,仇士良相中的是安王李溶,并命令神策军前往十六王府接人回宫继位。但十六王府不仅住着安王,还住着颖王李炎。神策军的将领都是大老粗,根本不记得是迎接的哪个王爷,只有一位宦官记得,大喊:“迎立大的,迎立大的!”
到底谁是大的,谁是小的?这有谁说得清?此时王氏却异常镇静地将李炎推到神策军将军面前,告诉他们:我家王爷就是“大的”,他长得高大,连陛下都称呼他为“大王”!
神策军被王氏异乎寻常的冷静所惊住了,在短暂的思索后,将呆如木鸡的李炎迎回宫中。仇士良虽然知道迎立错了,不过也时间紧迫,也就将错就错,让李炎当上了皇帝。可怜安王李溶就是因为没有这样的好女人,不仅没有当上皇帝,后来还被宦官杀死。
李炎当上皇帝之后,对王氏更为宠爱,甚至一度想让她当皇后。然而群臣集体反对,认为大唐的皇后从来没有歌姬出身。不仅如此,在朝野的压力之下,王氏甚至只能以才人的身份进入后宫。但唐武宗因为爱她,不仅没有立皇后,也没有封高级嫔妃。
尽管当上了天子,唐武宗仍然和王爷时一样,喜欢出游玩耍,无论是微服游街,还是外出打猎,王氏都不离他左右。他们是如此的恩爱,甚至有了夫妻相,王氏身材窈窕,唐武宗瘦削,两人穿上骑行服,跨上骏马,外人甚至很难分辨。(才人必从,袍而骑,校服光侈,略同至尊,相与驰出入,观者莫知孰为帝也)
相亲相爱的皇帝和宠妃,在历史上并不罕见,然而王氏却做了一件事,让人钦佩。唐武宗很有作为,但却信奉长生药,让自己身体渐渐虚弱下来,王才人心急如焚,却又劝阻不了,因为唐武宗总是认为吃了丹药以后自然会长生不老。
等到奄奄一息的时候,唐武宗拉着王才人的手说:“我悔不该不听你的话,现在到了这个地步,要与你辞别了。”王才人安慰他说:“您只是身体偶尔抱恙,洪福齐天,为什么要说这种不吉利话?”
唐武宗叹息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你该怎么办?”王才人含着泪说:“如果到了那一天,臣妾感受皇恩,为陛下殉葬。”唐武宗这才不发一言了。
等到皇帝驾崩之后,王才人坦然将平日所积攒的财物送给下人,自己安然自缢,实现了对丈夫的诺言。虽然平时,宫中的女子对于王才人的专宠非常嫉妒,但此时也不得不敬佩她。继位的唐宣宗也大为感慨,追赠她为贤妃。
小珏在此倒不是夸奖王才人做得多对,按照现在的观点,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活下去才是对爱侣最大的安慰。但按照当时人的观点来看,备受讥讽,歌姬出身的王才人,做到了许多贵妇人也做不到的事。本文所说的,只针对在那个年代的观念和风气,请读者们不要以现代观点来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