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军历史上,曾出现这样一位女战士:她16岁参加革命,17岁成为新四军司令部一名作战参谋,20岁结婚,仅仅两年后,丈夫牺牲,从此她再也没有嫁人,直至77岁逝世。可以说,她为革命事业献出了自己的全部,为此也得到开国上将张震的高度评价。
她就是安徽霍邱籍的新四军老战士许璞。
1938年,年仅16岁的女学生许璞,怀着满腔报国热忱,在安徽金寨参加了“妇战团”,投身于团结抗日的群众运动当中,做了很多出色的工作。
1939年,“妇战团”中的一批优秀成员被吸收到新四军第六支队,许璞由此成为一名英勇无畏的新四军女战士。
部队对这批参军的知识分子很重视,召开了欢迎会,司令员兼政委彭雪枫亲自参加大会。
许璞直到晚年还记得,当时的彭雪枫打着紧紧的绑腿,腰间束着子弹带,佩带一支左轮手枪。虽然是粗布的军装,但戎装整齐,举止大方,英勇威武,一派儒将风度。
许璞和同去的几名女战士被分配到六支队随营学校学习,后改为抗大四分校第一期,校址在麻家集。
抗大是根据地最高学府,彭雪枫兼任校长,但条件极其简陋,一无校舍,二无课本讲义。课堂就在大树下或田野间,教员讲,学员记。学员住在群众家中,一个班挤在一个大统铺上。
由于卫生条件差,虱子被誉为“革命虫”,人人皆有。更糟糕的是疥疮流行起来,不得不将患者集中编班,唯一的治疗是将蒸窝窝头剩的锅底热水洗脸烫手,可是十几个人轮流用水,反而交叉感染。
许璞脚上脓疮流血,痛苦不堪,但仍然坚持学习。课余还自己动手盖礼堂,作为上课的教室。在施工中,许璞不顾严重的疥疮,赤脚和泥、踩泥,疼痛难忍。可谁知泥中含有较多的石碱,反而治好了她手脚上的疥疮。
由于敌情严重,在上课和出操时,每人背上背包,扛上枪,时刻做好战斗准备。这并不是多余的,在一次部队检阅时,他们就曾遭受到日伪军的突然袭击,炮弹甚至打到了会场附近。
由于许璞在抗大表现优秀,学习期间光荣地加入了党组织。
学习结束时,抗大对许璞加试了化学。新四军战士有文化的不多,懂化学的更是凤毛麟角,许璞居然考得不错,她曾在安徽省立寿县初级工艺学校学过化学。为对付日寇的细菌战和化学武器,抗大又对许璞进行专业业务培训。
毕业后,许璞被分配到新四军四师司令部作战科担任防化参谋,兼任技术书-记,此时她仍未满18岁。女同志在司令部担任参谋的,在整个新四军序列中不多见,司令部还给许璞配了一支银色的小手枪。
许璞担任参谋后,经常跟随首长下部队传授应对敌人化学战、细菌战的方法,足迹遍及豫皖苏边区部队,经常的急行军练就了她边走边睡的本领。有好几次,她几十天睡不上一个囫囵觉,吃不上一顿安稳饭,经常跌倒在泥泞的小道上。
在艰难的岁月里,许璞经受了战争的洗礼,也收获了爱情。许璞温柔而又坚强,深深地吸引了一个人,他就是新四军第四师司令部侦察科长罗会廉。
许璞和罗会廉于1942年10月14日结婚。那天下午,彭雪枫师长在孙园的礼堂作报告,会间通知许璞晚上到师部半城结婚。
傍晚散会后,许璞来不及换衣梳妆,只穿了一身旧军装和草鞋赶路,到半城时夜幕已经降临。罗会廉喜气洋洋地迎接新娘,把她领进彭雪枫房间内。彭雪枫请这对新人吃饭,简单的四个菜在当时已经算得上丰盛了,师部其他领导也一起来祝贺,拂晓剧团还表演了民歌独唱和二胡演奏,真是战火中的婚礼。
第二天一早,罗会廉随部队出操,许璞返回孙园。结婚后,这支夫妻聚少离多,但是感情深厚。1943年夏天,许璞生下她与罗会廉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儿子,取名罗承廉。
1944年初,罗会廉带领六人小分队赴部队检査工作,当晚住宿在涡阳的高楼村,不幸被敌人发现,驻扎于宿西临涣的日寇20余人,伪军300余人倾巢而出,将罗会廉驻地层层包围。罗会廉宁死不屈,试图突围,终因寡不敌众,壮烈牺牲。
噩耗传来,犹如晴天霹雳。当时孩子只有8个月大,坚强的许璞擦干泪水,把痛苦深埋心底。
当时,许璞在雪枫小学当校长,在抗日战争烽火中尽职工作,却没有一个师生知道许璞正经受着巨大煎熬。
六十年后,当罗承廉见到母亲许璞当年的几位学生时,他们都告诉罗承廉,直到许璞调离学校后,全校师生才知道罗会廉已经牺牲的事。这些学生纷纷感叹:“许璞校长用行动告诉我们,什么是革命者的爱情。”
丈夫罗会廉牺牲时,许璞才22岁,跟随部队南征北战,直至新中国成立,她长期担任地方的领导工作,一生没有再嫁。她把全部的爱情都献给了为革命栖牲的丈夫。
1998年,77岁的许璞在南京因病逝世。她去世前就已经在一张纸条上写好这样一句遗言:与夫合葬,生死相随。虽然只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八个字,却让人在肃然起敬的同时万分感动!
罗会廉、许璞这对新四军夫妻的老参谋长、开国上将张震得知此事后,曾偕夫人亲自到南京悼念许璞,并高度赞扬:许璞同志是深受大家尊重的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