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9月3日张宗昌被刺身亡,其后事引起了社会极大关注,特别是住家小妾们的安置(坊间说张宗昌的老婆数不清是误读,除一位妻子外,其他明媒正聚的小妾是有确数的,笔者将另文加以介绍),因为涉及到财产如何分割问题。
就在北平家中为住家小妾安置、财产分割讨论不休时,10月下旬,南京警察在秦淮河畔的保秦后街抓获暗操皮肉生涯的一位女子,自称徐秀姑,供称系张宗昌之弃妾,现因生活无着,故重操旧业。
吸引眼球的线索一出,记者们立刻进行深度调查,确认张宗昌生前有一妾,人呼之为四太太,乃平津沪极负盛名之红妓。1926年,张在天津将其纳为妾,宠爱倍至,两三年之久,给予该妾之财物现款为数不菲,该妾即变得十分豪富。等到1928年国民革命军入鲁,张宗昌在济南失败后逃避大连,该妾乃只身避居天津,所作所为也不甚正当了。1930年,该妾曾一度来到北平,寓居六国饭店,与一姓朱的男人交往,不过一两年之久,该妾所有积蓄已挥霍无几。适张宗昌由大连返回北平,该妾又复归之于张,张以久别重逢,狂喜之极,也就不追究其既往。但该妾自归张后,仍暗中与朱秘密往来,北京饭店、中央饭店、六国饭店、利通饭店均开有房间,专为与朱幽会之用。不料事泄,为张宗昌发觉,极为愤怒,决心抓捕这对苟且男女。本年1月间,张宗昌得眼线报告,知道该妾前往北京饭店,有幽会之意,随即偕同心腹及卫士数人乘车前往。谁知该妾十分警觉与“狡猾万分”,地点原定在北京饭店,等抵北京饭店后又由后门转出,而至中央饭店幽会,藉以避人耳目。张宗昌一行在北京饭店扑空后,并未返回,而是对北平各大饭店挨家搜查,终于在中央饭店将该妾捉出,但朱已先行逃走,张之捉奸捉双愿望落空。既已查明该妾确在饭店中有不轨行为,张宗昌向其追索财物,后在天津该妾寓中,搜出20余万存款。张宗昌在将存款全部收回后,犹大骂不已,经多人央求,才给了该妾2万元现金,遣之他去,并言明永远断绝关系。后来,张宗昌得知该妾还有翠镯一支,价值6万余元,也将其没收。该妾非常喜爱这支翠镯,托人一再求索,张乃令其立下字据一份,大意为三年之内绝不在平津沪为妓,如履行诺言,到期则给付此镯。此后,该妾即避居津沪两地,行为有所收敛,不敢公然与男人交往。不料张宗昌竟被刺杀,索回翠镯之诺遂成泡影,该妾深为失落。不料屋漏偏逢连阴雨,该妾又被人骗了,身边钱财全没了,顿时陷入生活无着的困难境地。无奈之下,该妾只得前往南京,重操旧业,以维生计,却被警察抓获。当然,该女是否就是张宗昌的弃妾,徐秀姑是不是化名,尚待进一步调查。
在南方各报将此作为重大社会新闻报道后,北方各报当即跟进,并有添油加醋的嫌疑,某大报标题即为“首都的神女,引起旧京的谈资”。张宗昌弃妾之事瞬间传遍平津,莫不引为茶余饭后的话柄,“一般人咸以为此事果确”。有知情者坐不住了,他们立即给报社写信,以澄清一些事实。北方某大报在两日后刊登“四太太的更正”,说张四太太就是昔日“曾张艳帜之‘亚仙’”,其本人姓朱;与张四太太交往之男姓高不姓朱,为演唱花旦之票友,其父曾是政治舞台上一位活跃人物。又过了一日,某大报又刊登“更正又更正”,说“四太太的更正”是画蛇添足,反倒极易弄假成真。张四太太是“亚仙”不假,也曾过交往过一位花旦名票,但是姓蒋不姓高,这是几年前的事了。报上所说的这位新相识,确实姓朱,他是一位有名人物的公子,在北平被识破后,张宗昌大发脾气,非要把他枪毙不可,后经某要人说情才免了死罪。现在,朱公子已跑到了天津,还是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但亚仙却是每况愈下,“所谓钟情者就是这样的结局”。当然,在两位提出更正的读者笔下,都认为这只是“风流小事”而已。
那么,此事披露出来后,张宗昌族人反映如何呢?他们只是立请某要人(虽没指名,应为张学良)致电南京,否认曾有此妾,“指为假冒,并请根究,以明真相,俾维名誉”。但此等“风流小事”只是几个人之间的事,且主要当事人张宗昌已死,官方如何能为此大费周章去调查呢?又如何能查得清楚呢?或者查清楚了又如何能予根究呢?
其实,最好的办法就是张宗昌的母亲或妻子出面加以澄清,因为她们是心中有数的。但此时的张母已患病,尚为住家小妾们的安置和财产分割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没有什么闲心和精力来管什么“弃妾”。张妻袁氏在张宗昌被刺后,很快就携带大宗财产前往大连居住,对北平家中之事不闻不问,虽经各妾“迭函哀恳”回平主持一切,但连片言只语也不答复。
民国军阀的妻妾子女
民国时期秦淮河风光
民国时期娼妓
至此,秦淮河畔的神女究竟是不是张宗昌的弃妾,是不是张宗昌的四太太,是不是“亚仙”,是不是真名为徐秀姑?还是没有正确答案,也许永远就是个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