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青年大都知道“荒岛问题”。如果你流落荒岛,只能带一本书、一张唱片或者一部电影,你会选哪个作品?看起来这是个情景题,其实是挖掘内心深处的至爱。
普通青年也会遇到类似的疑难,诸如“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你先救谁”,“你爱我还是他”。
不要笑,这种看起来肤浅无聊的问题背后,是很有趣的“末世情结”。
人常常怀有深层的恐惧,当这些恐惧渐渐浮出水面,变成可感知的危险,每个人做出的应变才是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余光中写过一篇很有意思的文章叫《我的四个假想敌》。他有四个女儿,四个女婿自然成了“假想敌”。
如果我们回忆涉及家庭题材的美剧,比如《生活大爆炸》《摩登家庭》,翁婿之间随时可能引爆的戏剧张力,也超级有意思。
有时候,女人的一生,都要在爸爸和伴侣这两个男人之间周旋。这是文艺作品时常的焦点。
估计你们万万没想到,从这个话题聊起,今天谈的竟然是《阿丽塔:战斗天使》。
我是詹姆斯·卡梅隆的影迷。从《阿丽塔》放出预告片的那一刻,就密切关心电影的动态。前天上映首日,去看了巨幕,散场时坐在椅子上愣了两分钟。
原来电影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这种地步,2小时已经不再是消磨时间,而是完全浸入了一个梦的世界。
但星星眼归星星眼,主业不能丢。所以在眼花缭乱的特效中,《阿丽塔》的情感走向也始终吸引着我。
阿丽塔是一个真的在垃圾堆里被捡来的改造人,改造人医生依德相当于他的父亲。
依德的言行,和我们生活里见到的父亲并无二致。他愿意用生命来保护阿丽塔,却在具体的事情上“这也不让那也不行”,不许天黑后回家,不许做危险的工作,俨然就是现实中父亲对女儿的千叮咛万嘱咐。
阿丽塔在钢铁城遇见的雨果,则像男朋友:带来新鲜,带来刺激,带来对外部世界无穷无尽的探险欲望。他不会像父亲那样甘愿给你一切,但会鼓励你陪伴你做自己。
从两句台词就能看出分别。
阿丽塔问曾陷入痛苦和迷惘的依德:“你找到平静了吗?”依德说:“我找到了你。”
阿丽塔问身为人类的雨果,你不会介意我不是改造人吗?雨果回答:“你是我见过的人里最有人性的一个。”
在女生成长为女人的过程中,她们先会被父亲无私的爱包裹,也因此倍感温暖。
可时间久了,透不过气的感觉会慢慢从心底涌现,叛逆的种子开始萌发:我是个独立的人,不想按部就班地按照你设定的路径去生活。女儿坚持“你不能替我做决定”,父亲永远“这样做是对你好,你别无选择”,父女关系的紧张程度会达到最高峰。
这往往是恋人“趁机而入”的时刻。长期的“弹压”下,忽然有另一个人爱慕你、支持你、陪伴你,人生仿佛重新见到曙光。
父亲觉得这个“坏小子”想拐跑我的宝贝,恋人觉得这个“老古板”管得我的女友快疯了,剑拔弩张的态势也就成为必然。
直到经历再多一点,女生才会明白,相爱的人未必能走到最后,别人给予的支持和陪伴,也未必像自己给自己的那样靠得住,也许要花更长的时间,准备一个更好的自己,才能遇到一个稀有的爱人。
而父亲的唠叨、麻烦、刻板,只要找到沟通的方式,慢慢也会松弛下来,他为你倾尽所有的心未曾改变,只是他明白了,比起他想给什么,更重要的是你想要什么。
一个女人在成长过程中,和自己的和解,和父亲的和解,和恋人的和解,不外如是。如果爱是一道光谱,只有在这一刻,才会化作一道七色的彩虹。
关于《阿丽塔》,还有另一个不得不提的点:詹姆斯·卡梅隆领衔的主创团队,也是这部电影的“父亲”。
事实上,卡梅隆在很早就相中了《阿丽塔》的原著漫画——木城雪户的《铳梦》。这是他内心重要的情结。
但阿凡达电影宇宙牵绊着他的精力。直到有一天他灵机一动,找到好朋友罗伯特·罗德里格兹,从专业和情感的角度完成了导演的托付。罗德里格兹参与导演的《杀死比尔2》《弯刀》系列《罪恶之城》系列,都风格鲜明视觉震撼,某种程度上又和《阿丽塔》有所契合。
为了实现这个故事,向来对技术精益求精的卡梅隆更是在动作捕捉科技、CG动画、VFX视效和原生3D等领域大下功夫。
《阿丽塔》平均每一帧的渲染时间需要100小时,总计渲染时间是4.32亿个小时,达到《阿凡达》的3倍。
阿丽塔是特效制作的第一个类人类的角色,脸部肌肉的动作比《阿凡达》的妮特丽要多3倍左右。阿丽塔制作了包括眉毛和睫毛在内的47种毛发造型,在她头上有超过13.2万根头发、2000根眉毛、480根睫毛,脸和耳朵上有近50万根“桃色绒毛”。
光是阿丽塔吃橙子的镜头,就花了1年时间拍了2000多个版本,通过不断的完善和修改将细节刻画到极致,使得阿丽塔额头的皱纹,还有整个身体的收紧都显得和谐真实。
而搭建钢铁城,剧组招募了200多名木匠、漆匠、泥水匠和手工艺者。无怪乎漫画作者木城雪户造访外景地时,难以相信自己的双眼——自己手绘漫画中的世界竟然被还原成了如此巨大的布景。
不怕丢脸,我在电影院是托着下巴看完的。依德改造完的阿丽塔在床上醒来,睁开眼睛,清晰地看到瞳孔的纹路,连鼻子上的小坑斑都一清二楚,当时我就知道,我已经不仅仅在看一部电影,我走进了一场梦。
电影的未来,应该就是让每个观众都有梦可做。而《阿丽塔》的出现告诉我们,这个愿景已经不再是一场梦而已。
一定要去看,一定要去看巨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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