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贺子珍是红军时期的一位妇女先驱、优秀的女革命者,鲜为人知的是,她在参加红军之前,曾经在一起与国民党军队的战斗中,不但提出了一个出色的作战计划,而且冲杀在战斗第一线,帮助革命军大获全胜,可谓大放异彩。
1927年8月的一天,在湖南永新暴动中逃出县城的反动头子龙镜泉和国民党右派谭芝兰,如丧家之犬,来到湖南茶陵县的国民党第三军特务营搬兵,妄图收复永新城。
为了让营长王魁出兵,龙镜泉、谭芝兰不惜血本,给他送上一笔钱。王魁见钱眼开,心花怒放,当即答应出兵。
敌军抵达萍乡时,消息就传到永新县城,永新县革命委员会立即召集紧急军事会议。主持会议的贺敏学通报完敌情后询问众人:兵临城下,这仗打还是不打?
王新亚沉思片刻后说:“这仗当然要打。永新暴动胜利,对国民党是一个沉重打击,极大地鼓舞了广大革命群众。如果敌人一来,我们就不战自退,把胜利果实拱手让给敌人,对他们无疑是一个极大的伤害。所以,我认为这仗不仅要打,而且一定要打好!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来打好这一仗?”
王佐是个直筒子,不假思索地说:“这还用说,兵来将挡,让我带弟兄们去迎战就是!”
旁边的袁文才摇手道:“不可鲁莽行事。第三军特务营是国民党正规部队,参加过北伐战争。不比那些地主武装和土匪队伍,不能跟他们硬对硬去碰,这样会吃大亏的。”
王佐说:“那就死守嘛!我们人多粮足,地方又熟;敌人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看谁熬得过谁?”
刘作述反对说:“我军人虽多,但是枪支不多,弹药不足。而敌人枪炮齐备,武器精良,攻击力很强,如果死守,也不一定能守住;即便硬守下去,时间过长,我军伤亡也必然过大。”
王佐急了:“这就怪了,打又不能打,守又不能守。我就不信是块碰不得、砸不烂的臭骨头。”
这时,贺子珍站起来,出语惊人:“那我们就来一个蚂蚁啃骨头,怎么样?”
大家一听,都用诧异的目光望着贺子珍。贺敏学说:“子珍,你倒说说,这蚂蚁啃骨头是怎么一回事?”
贺子珍说:“很简单,既然敌人比我们强大,我们就不去硬碰。当然,也不死守。我想,把我们的队伍全部拉出去,选择有利地形沿途设伏,敌人走到哪里,我们就在哪里打他,就像蚂蚁啃骨头一路啃着他,消耗敌人的战斗力。”
王新亚十分赞赏贺子珍提出的大胆的作战计划,忍不住好奇地问:“你把队伍全都拉出去,这城中空虚,谁来守城?”
贺子珍坦然道:“我!”
所有的目光再一次诧异地望着她:“你?!”
贺子珍说:“是呀,我关闭所有城门,只要守住南门,就万无一失!”
刘作述开着玩笑:“你就不怕王魁攻进城来,把你捉去当军官太太。
贺子珍挺着胸说:“我量他没有这个本事!你想啊,你们这么多‘蚂蚁’一路啃着他,到了城下,早已是筋疲力尽,何况你们在后面左右包抄,不断袭扰,他连脚都站不住;更怕的是你们派人转向他的营地,奔袭他的老窝,那里还有心思攻城,恐怕只有挨打的份了!”
袁文才拍了下大腿:“好!这个计划好,有谋略!子珍到底是喝过墨水的人,能当个女将军。”
贺敏学笑了笑,征询着在座各位的意见,见大家颔首称道,就说:“子珍的作战计划我也同意,不过这守城还得慎重考虑。”
贺子珍一听急了:“大哥!这守城我包了!城里有赤卫队,我还可以把老百姓动员起来,你就放心吧。你们还是研究外围作战,只要你们在城外打得好,这守城就万无一失。”
贺敏学见子珍胸有成竹,只好首肯:“那好吧,下面我们研究一下伏击方案。”
根据会议部署,宁冈自卫军埋伏在江畔石垒冲,安福、莲花农军隐蔽在江边要隘的山崖上,永新农军则守在城外的禾河边。
近午时分,远远望见龙镜泉、谭芝兰领着敌营长王魁走在前面。等他们进至山冲里,只听袁文才喊声“打”,土炮“轰”的一声,自卫军步枪、土枪、鸟枪、鸟铳一齐开火,敌军死的死,伤的伤。
敌连长组织一、二排分别向山上反攻,袁文才、王佐带领自卫军往松林里且战且退。退至深处即指挥自卫军砍杀过来,与敌军厮杀。王魁趁机率敌第三连通过石垒冲,行进在江边要隘的小道上。
突然,埋伏在左边山崖的安福、莲花农军在王新亚的指挥下,一齐开了火。敌人惊慌失措,人喊马嘶,拥挤在一起无法动弹。农军从山坡上斜刺里发起一个又一个猛烈冲锋,敌军死伤不少,许多被挤到江中,溺水而亡。敌连长急忙组织反扑,可农军边打边退。
王魁率敌第三连来到沙垒洲前,后面的第一连长率队赶上来了。酷暑难耐,只见一连残敌饥餐渴饮,一个个东倒西歪,疲惫不堪。
王魁正在整顿队伍,忽闻轰轰几发土炮在敌群中炸响,刘作述领着永新暴动队在禾河边上大喊:“冲啊,杀啊!”敌军乱作一团。
王魁气急败坏,连忙率队向县城进发。当他们行进在没顶的芦苇丛中时,敌兵不时被暗枪击中、梭镖刺死,或被突来的大刀劈倒。有些敌兵被几个突然从沙窝里冒出来的农军拖下沙坑,缴了枪支。敌军一个个草木皆兵,惊恐万状。
南门城墙上,贺子珍正指挥赤卫队员挑土运砖,修理被炮弹打坏的城墙。城楼上往来着抬石块、背滚木的百姓,一片繁忙的战备景象。
突然,城外响起一片锣声,人们喊着:“敌人来了,敌人进城啦!”贺子珍即令赤卫队关闭城门,各就各位,镇定自若地站立在南门城头上。
王魁率领敌军窜到城下,大喊一声:“三连长,给我攻城,活捉贺子珍!”
三连长回答一声:“是!”朝后一挥手,敌兵将十几部云梯抬过来,搭到了城墙上,蜂拥着往上爬。
贺子珍沉着应战,待敌兵快要接近城楼,她喊一声上,赤卫队员们英勇应战,有的搬石块,有的举梭镖,有的掀云梯……敌兵有当场摔死的,也有跌成重伤的,一片鬼哭狼嚎。
王魁见状,恼羞成怒后下令炮击。贺子珍急忙带领赤卫队员进入城楼掩体。几发炮弹打在城垛上,城墙坍了一角。
这时,城外安福、莲花农军和永新暴动队加紧向县城包抄,不断袭击敌人。
王魁一面令一连长抵挡袭扰,一面组织第二次攻城。敌军把云梯重新架起。当敌兵一起往上爬时,贺子珍令赤卫队推滚木,砸石块。敌军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畏惧不敢上前。
贺子珍又命令赤卫队员点燃土炮,又在空洋铁桶内点燃鞭炮。空洋铁桶的鞭炮声俨然机枪在扫射,和着“轰隆轰隆”的土炮声,使王魁胆战心惊,手足无措。
这时,二连长派来的勤务兵气喘吁吁地跑来,报告说营地遭袁文才、王佐的自卫军突袭,要王魁赶快派部回援。王魁二话没说,下令:“撤!”
贺子珍见王魁要溜,立即命令:“追!”赤卫队员打开城门,与城外农军会合追击溃逃之敌。王魁领着残敌且战且退,大败而逃。贺子珍带领赤卫队独守南门,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