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马一川,地道武汉人,名字是家里老人给取的,寓为一马平川之意。两年前,从英国学成归国的我,舍弃高薪厚职,只身闯荡北京城,投入到摄影师的大流中来。
都说照片能抓住灵魂里的东西。在欧洲游历的那几年,我早已习惯边走边记录,关于旅途和遇见,以及眼中所见到的一瞬,我喜欢用光影来捕捉,这早已成为一种生活状态。
初来乍到,我足足搬了9次家,5环,4环,再到长安街,终于在闹市的繁华商区挤进了自己的棚。公司接到的订单越来越多,朋友们都问,马一川,镜头里耀眼的东西太多,是不是快忘了喜欢某一样的滋味。这某一样,指的是女人。
我并非清心寡欲的男人,游学时恋上过一个小师妹,出身名门,典型的富家女子。我们之所以最终会走上决裂之路,是因为我突然弃商从影,这种一反常态的做法令她百思不得其解。说白了,我这个人心性桀骜,不喜拘泥于普通而平常的事物,拍片如此,挑人亦如此。我一直等待着一个具有别样气质的女孩,来把我征服。
2008年春,一高级成衣商抛来橄榄枝,48小时内,我必须完成一组夏季新品成衣大片,担纲主要平面模特的是艾艾。这女孩拥有黑而深邃的瞳仁,锥子一般尖的下巴,做完第一套复古造型时,我挑剔的眼神停止了解剖刀似的游弋。头上发髻簪子,手腕上各色珠链缠绕,颈项上宝石褡裢硕大耀眼,身上五彩百衲长裙直铺在地,光起,她微微颔首,熟练地摆出各种姿态,每一寸目光都竭力传达着神秘的含义,一股类似吉普赛女子流浪奔放的气息令人心思摇晃。
这种想要拥一个人在怀的冲动,我在过去从未发生过。
七天后,我和艾艾闪电同居。几个对她略知一二的兄弟旁敲侧击说,“一川,这女孩不简单,你这匹野马小心马失前蹄啊。”我吸了一口烟,心想,谁没有过去,潜规则是为了生存不得不面对的无奈与尴尬。只要艾艾不想说,我保证绝口不提。
一整个夏天,我都在提心吊胆,望眼欲穿中度过,今天艾艾陪同老板出席社交晚宴,明天受邀参加新品发布会走台,后天飞到日本拍摄新片,她完完全全属于我的时间少之甚少,最可怕的是,那具让我失魂落魄的躯体曾经归属过多少个男人,我无法计算。这不再是有没有过去的问题,而是现在和将来,艾艾是谁的谁。
我试图引导艾艾转行做幕后,模特的职业寿命短暂,不到五年时间,就会迅速枯萎,落得残花败柳的下场,被新面孔取而代之。既然迟早总归要走出这一步的,不如趁现在还年轻,迈过去。
“怎么迈?一间棚,六条枪,每月二十来张单,跟着你,恐怕不行吧!”艾艾依旧是满不在意的语气,就像我当初爱上的是她的自由自在一样,在她的小世界里,没有原则,没有限制,没有是非对错,只有既得。记得入行时,一位前辈说过,皇城根下的爱情有100种可能,某一刻的遇见,就得用放弃99种的代价来换回。我这个善忘的人,显然忘记了这教诲。
一马平川的奇迹,似乎没有发生在我的爱情领地。女人私房话(http://sifanghua.com)
秋天到来前,我和艾艾又闪电结束了,我没力气再去为事业打拼,在失去爱情的同时,也丧失了斗志。
我搬出了和艾艾刚满百日的爱巢,东西全堆在摄影棚的仓库一角,分手的第一夜,我根本睡不着,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睁眼挨到了天亮。开车穿过高楼林立的街道,我感到了自己的多余,和陌生的繁华有些格格不入,拍片的感觉日益迟钝。失眠持续了整整两个礼拜,后来,我从助理小鱼那里弄到几粒安眠药,这才昏昏沉沉睡去。照理说,我不该留恋像艾艾那样的女子,可她狂野而摄人心魄的眼神怎么也挥之不去。这或许就是爱情,明知玫瑰有刺,也不想错过被刺痛的感觉。
10月,是棚里接单的高峰期,因为我这个老板的消极怠工,逾期未被处理的单子早已堆积如山。不少商家找上门索赔,除了资金链断截,公司还陷入了严重的信任危机,灯光助理和造型师先后辞职,另外三个跟随了我一年半载的员工也另谋高就,他们纷纷对我因私人感情而置团队于死地的做法非常不屑,没想到从前心高气傲的年轻海归创业精英马一川,也有为女人死去活来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