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公司在策划参加世界花博会,这个策划案项目经理理所不让地归了我,公司最有才气的乔依依(公司同事公选并颁过奖—一箱啤酒)。眼看着下个月就到了布展期,我却一点新创意也没有。公司高层此次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对策划部,但目前科里几个老油条脑子都灌了水,做出的方案要么和去年一模一样,要么换汤不换药。还有一位新来的小实习生—小山东听说是学电子的,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了什么跑到我们企划科来实习,更加指望不上。
焦头烂额之际,我决定去图片馆逛一逛,碰碰运气。
上次来图书馆还是longlongago的事情了。在宠大的书的海洋里四处闲逛逛,居然头一次感觉自己是个文化人的自豪感。瞎逛了几圈,消耗了二大包薯片之后,终于让我找到一排国外花卉展主题的书架。
一本装帧豪华的《国外历届花卉展精品图片》一下子吸引了我的目光,我低呼一声,抢步上前,准备拿下来。由于太高,我只能踮起脚,尽量把手臂伸的长长的去拿。好不容易手够着书的一角,突然,一只长长的胳膊一下子把书拿走了,我扑了一个空,差点跌倒。我回头一看,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孩正一本正经的拿着那本书认真的在看。
我一下子气极,但又无可奈何,图片馆里很静,这时候大吵大闹只能把我多日苦心维护的淑女形象毁于一旦。但这样放弃实在不甘心。灵机一动,我若无其事的转身就走,然后“不小心的”用细细的高跟鞋踩了那个类人猿(长这么长的手臂,肯定是没进化好)一脚。类人猿吃痛,脸上皱成一团。
“唉吆,我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对不起了对不起了。很痛吧?”我赶快诚心诚意的道歉。类人猿大概看出了我眼底全是得意之色,狠狠瞪了我一眼,“没关系,你这个高跟鞋可以拿去当缝衣针用了。”
我费了很大很大的努力,才没让自己得意的笑出声来。赶快一转身,拿了一本其它的书溜了。
俗话说冤家路窄,我刚坐下来捂着嘴偷笑,就看到类人猿一拐一拐夸张的走过来,竟然坐到了我的对面。他狠狠地又瞪了我一眼,我心里默念“赵家的狗又看了我一眼,赵家的狗又看了我一眼”。
“喏,借给你看吧,”类人猿突然把书推到我面前,吓得我差点跳起来,以为他听到了我默念的话。“本来就想帮你拿的,看你拿的这么辛苦。”我这个人,一向被人称为刀子嘴,豆腐心,听他这么一说,一下子后悔起来,实在不该踩他这么重的一脚。我红着脸,不好意思朝着他歉意的笑了笑,把书拿过来。书上国外花卉商布置的展位,创意极佳。有一家意大利花卉企业,整个展位全以玫瑰红做底色,大胆设计,令人视觉豁然一亮。我拿出笔记本,不停地记录,边把自己对公司展位的创意写下来,浑然忘记了一切。
“嗨,高跟鞋,图书馆该关门了”,类人猿抱着一本大大的《花卉园艺》敲了敲我的桌面。我抬起头,“哦关门了,这么快。谢谢你了类人猿。”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类人猿?”他愕然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我这时才发现,这个高高大大的男孩,竟然浑身上下充满了阳光的味道。虽然长相平平,嘴巴嘴巴大,但是笑起来,真是有点让人感动的灿烂。
就这样,我邂逅了人生第一个男性朋友—类人猿,正名:祖一鸣,据他说,是其爷爷为了让他一鸣天下而特别起的。
虽然参加工作五六年了,也小有积蓄,但这点积蓄离一万多块钱买一平方米的天价还相差太远。所以至今,我仍和我的死党杜嫣然蜗居一在一套50多方的二室一厅里,当然是租的。
杜嫣然是我大学的同宿舍好友,人如其名,每次和她出门逛街,一定要一个多小时的浓装艳抹,和本小姐的素面朝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每次和她出门,我肯定成为大街上众多眼球聚集地的死角,而她则忙着对频频回头的大小男士嫣然一笑百媚生。所以和她上街成了一种煎熬,这也是我打死也不和她逛街的理由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