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在一次爬网的时候发现一个婚介和交友的站点,我当时想,如果男朋友要是可以和软件一样下载一个岂不妙哉,恰好又刚刚读完台湾的那个姓蔡的研究生写的那个有点凄婉缠绵的网络爱情故事,搞得我蠢蠢欲动……
于是我开始在这个站点上漫无目的地瞎翻,A就是这么出现的,他的自我介绍有百字之多,虽然没有什么让我特别感动的字眼,但是让我感觉到他对爱情很真诚,我对爱情也很渴望,又觉得可能会有缘分,于是发了一封信给他--从此我的网络爱情开始走上一条不归路。
A第二天就回信给我说很高兴,并且附加了各种证件的扫描附件,网络世界毕竟是一个虚拟的世界,每个人都只是顶着一个ID,或者说是一个数字,而A的这些有效证件的确增强了我对他的信心,经常上网,信也来往得频繁,有时碰上了;就用IOCQ聊,还有时约在聊天室里,一来二去的真的感觉有了感情,甚至会不自觉地想念对方,也许幸福真的要来”吧?我想。
直到终于有一天,我在信里给了他我的电话并希望他会打给我。第一次听到A的声音,感觉他的声音很是浑厚,底气很足,不由得更是心花怒放。也忘了是谁先提出要见面的了,可能是我吧。
约会之前的那个下午,我颇为兴奋,也很紧张;什么也做不下去,只是在心中勾画A的模样,琢磨着他会不会也有一些痞子蔡描述的那种蓝色的忧郁气质,默默地玩味着说过的一些话,不由得低头莞尔。
有时候爱情就像数学一样,也必须遵循一种公式,这种反传统的见面方式可能预示着最终的失败,见面的那天正好是圣诞前夜:城里人潮汹涌,又正好是饭点,馆子里更是有爆满的趋势,见面时的情景远没有我虚构的精彩,因为大家都只顾找位子,连互相来个眉目传情什么的都忘了,也错过了“过电”的机会。
我反正当时已经被这种嘈杂的大环境呛得顾不上自己的小情调了,不要说看看他忧郁起来是个是蓝色,连他穿的是什么,甚至长得什么样都忘得山穷水尽了,好不容易找到位子,刚有机会看对方一个眼,小姐就不识时务地递过菜谱来,A好像是个极为绅士的人,从进门为我开门,找到位子让我坐,到示意小姐把菜谱先递给我做得一丝不苟,弄得我也只好挺直项背,双膝并拢,从脑海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副矜持而且高贵的面孔戴上,平时很少用的笑容,把握起来还有些生涩……
真是活见鬼,在网上聊天可以特别放肆,可以毫无顾忌、云山雾罩,而真的有机会面对面而不是ID--ID地交流了,两人反倒拘谨起来了不过我和A除了似有似无地打量对方一下,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可聊的了。A比我想象小的矮了一头,还胖了一圈,谈吐也比MAIL中的言辞逊色了一些,活题不多,而且总是局限在盘问一些类似与FAQ的什么家里有几口人,工作怎么样呀,住在什么地方呀……
A见我很少发言,于是只好不断说自己和自己还不错的家庭背景……其实我不怎么喜欢那种有点炫耀的男孩子。我几乎是独自享用完卤水大肠后。突然觉得有点没劲了,征求一下A的意见,然后叫小姐结帐。我虽然有点女子主义,但算帐的时候就庸俗了,可是由于我掏钱的动作没有设计好,实在是掏得又快又准,掏出来的数目连零钱都不用麻烦小姐找。而当对面的A掏出油珍字典般大小的钱夹时,小姐已经扬长而去了,尽管A要求把钱给我,我虽然有点后悔自己的动作过于敏捷,但是只有几十块的饭钱让我怎么好意思接A的百元大钞,只好一咬牙说算是我请你吧。A似乎是对我的女子主义精神肃然起敬,也就不再争执下去。
出了馆子,天色看上去已经很晚了,虽然我早已习惯一个人走夜路,但是A坚持要送我到车站,我心里陡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感觉,才发现自己孤独了那么久,我是不是应该给别人,其实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我和A在双方默许的状态开始继续交往,这段从见面后算起,仅存活了两个星期的交往也仅局限与MAIL和电话中,我也再没有见过A,A在电话里语气依然殷勤,态度却很暧昧,其实我本来也不敢对这段网络爱情有什么信心,对人这种若即若离的态度也有些疑惑和厌倦。于是有点沉不注气,写了封MAIL问他是不是对这段交往应该有一个比较明朗的态度,可是A似乎对游击战颇力谙熟,回信反而更沉着了,说自己的确是很忙云云,语气也更是切切。
看完了这样一封不痛不痒的回信,我感觉自己很麻木,不知道自己去追求一种什么,我没有马上下线,继续在网上百无聊赖地闲逛,逛来逛去又逛到了征婚站点,发现A的主页还在上面,突然恶作剧心理作怪,到外地注册了一个信箱,又以这个ID的身份给A发了一封测试信,问他是否找到了意中人。可能是我对他没信心,也可能是我太高估了自己,不想A第二天就回信说:这封信是他新年收到的最好的礼物……另外除了附上了有防伪标志的各类证件的副本,还有中英文对照的类似于说明书一样的文本……居然有人把我给骗了,惊得我花容失色,却又不禁哑然失笑,不知道是不是得意于自己这个基本上还算聪明的恶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