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自拔的相见

2009年6月13日，我带美奂回普洱老家为我妈祝寿。美奂和村里的男人一起喝酒，她穿着暴露，乳沟若隐若现。我站在她身边，能清楚看到别人火辣辣的目光。她坐在一堆男人中间，左手夹着香烟，右手端着酒杯，讲荤笑话。后来，他们划拳，美奂声音很高，一堆妇女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她。

“这就是你的女朋友？”临走的时候，妈妈把我拉到一边问。我点点头。见我承认，她也没说什么，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何止是我母亲，就连我身边的很多朋友，也不看好我和美奂的感情。而我，就是对她无法自拔，从第一眼见面时就开始了。

2008年4月，我在新迎小区附近开了家房产经纪公司。美奂是我的客户。她来租房的时候大概是6月，天很热，出现在我办公室里的她，长发如瀑，大眼睛，牛仔裤里裹着修长的腿。“我想租房，一室的，最好是高档装修，但不要家具。”她看起来像一个有教养的客户，但我在她面前却显得语无伦次。“有，有，有。”我忙不迭地翻出租房信息本，并很快给她找到了一套装修豪华，但租金过高的房子。之后我带她去看房子。那套房子卧室的落地窗正对着滇池，可以看到远处的点点渔船，紫色的窗帘充满了梦幻色彩。

“这房子我租下了，你通知房东来签协议吧。”她是个干脆的客户。

接下来是办理租房手续，我在用她的身份证登记的时候，记住了她的名字：美奂。那套房子月租一千二，按照行规，美奂应该付给我一个月的房租。“我给你八百元吧。”她笑着讨价还价，我答应了。“就当交个朋友。”我说，“回头请我吃饭。”

办妥租房手续，房东走了，办公室里留下我和美奂。炎热的夏天，外面车水马龙，刺耳的汽车喇叭声阵阵传来，我在那间仅有11平米的办公室里，靠一台小电风扇带来凉意。我将电风扇转向她，像一个讨人欢心的孩子一样朝她笑。

“我该走了，回头请你吃饭。”美奂像是想起了什么，她站起来，我也跟着站起来，送她出门。她走向了停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宝马车，她打开车门，钻进去，摇下车窗，看了我一眼，我们对望的时候，我悲哀地发现，开车的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秃顶。

我们演了一出情感戏

我有美奂的手机号，但不敢跟她联系，不是因为那个秃顶男人，而是因为自己的内心——她像天使一样高高在上。然而，一个星期后，美奂出现在我的面前。那一天，她束着高高的马尾，穿了一身运动装，像个大学生。“你要开运动会去呀？”我笑着说，“欠我的饭呢？”“如果你给上帝倒杯水，上帝就赐你一顿晚餐。”她的神情像孩子般活泼调皮。我真给她倒了水，递过去的时候，碰到她的指尖。我怦然心动，嘴上却笨拙了，静静地看着她喝水。然后，她拿出钱包，递了四百块钱过来。我疑惑，嘴上却说：“给我的小费呀？就因为我给你倒了杯水？”“上次是跟你开玩笑的，你付出了劳动，应该得到报酬。”她将钱塞过来，而我死活不收。

“那我兑现请你吃饭的诺言吧。”她说着看了门外一眼，那辆黑色宝马停在那里，是她开来的。

“今天不行。”我说，“我一个哥们结婚，要去喝喜酒。”

她似乎有点遗憾，但转瞬又说：“要不，我和你一起去吧。反正我也没地方吃饭。不过，请你吃饭的机会只有这一次，下次就轮到你请我了。”无论如何，我都得感谢上天，尽管她将带给我无尽的伤害，但这是何等美好的一个开始！

如果你没有像我一样的经历，你就永远体会不到我坐在美奂的宝马车上的那种感觉。欣喜、自卑、忌妒、短暂的高高在上，当所有的这些情感糅杂在一起时，我只能静静地坐在美奂身边，看她娴熟地开车。车窗外风吹来，拂动她的发际，我转身认真地看着她，她回头微笑，齐秦的歌声不经意间飘来：“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我在齐秦的歌声中回到了现实，望着窗外那些走路的、骑自行车的、骑电动车的人对宝马车行“注目礼”，我百感交集。

我的哥们在市中心的一家四星级酒店结婚，他找了一个城中村的女孩，据说家里有一幢五层楼的房子，可以让他少奋斗很多年。当美奂开着宝马载着我“驾到”时，我能感受到别人羡慕的目光。我一个喝得兴致很高的哥们问我：“程立，这位美女是你什么人？”我一下噎住。我看了看美奂，她说：“当然是女朋友了，难道程立没跟你们说起过我？”朋友们开始起哄，鼓掌，要我们喝交杯酒，我却在这种气氛中浑身发抖。美奂端起红酒杯：“喝就喝，早晚的事。”我站起来，搂住她，淡淡的香水味扑鼻而来，我一口干了红酒，又倒了半杯白酒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