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今越南）曾是中国的汉唐故土，早在秦朝时，便成为秦帝国的郡县。秦末时，秦南海尉赵佗趁中原战火纷争而割据自立，称南越武王。后来汉武帝灭南越国，在今越南北部和中部设立了交趾、九真等三郡，自此以后，交趾地区成为了中国历代王朝所直接统治的领土，统治时间长达一千多年。 然而，在五代十国时期，由于中原地区混战不已，无暇顾及交趾，原唐朝安南节度使吴权趁机割据独立，建立起了政权。此后的宋元两朝与安南产生了多次纠纷，也爆发了一些战争。尤其是元朝多次进攻安南，但都被击败，没有取得什么战果。
但在明朝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明成祖朱棣下令征伐安南，曾经击败过蒙古军队的安南却在明军强大的攻势下惨败，明军势如破竹，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活捉其“皇帝”父子，收复安南。为何脱离了中原王朝已四百多年，多次与宋元进行过“较量”的安南在面对明军时毫无抵抗之力，以至于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被明军迅速攻破呢？
图1 赵佗，即南越武帝
明朝出兵安南，并不是一场所谓的侵略战争。早在明朝刚建国，明太祖朱元璋时期，明朝便对安南进行了册封，建立了宗藩关系。然而没过多久，安南国内的各方势力对于权力的争夺愈演愈烈。宰相黎季犛最终掌握了大权，篡夺了王位，并对原先的王族陈氏进行了大肆屠杀。他改国号为“大虞”，自称为舜帝之后，改名为胡一元，后来又传位给他儿子胡汉苍，自己为太上皇。
但陈氏有个子孙名为陈天平，当时安南国内很多忠于陈氏的势力都围绕在陈天平身边，陈天平为了避免胡一元的追杀，跑到了明朝来避难。后来胡一元故意上表明成祖，说自己愿意把王位归还给陈氏，请求明军护送陈天平回国即位。明成祖信以为真，还对胡一元的“高风亮节”屡次矜奖，但护送陈天平的明军刚到安南，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遭到了胡一元的袭击，陈天平惨被杀害。
消息传到了明朝国内，明成祖大怒，便有了征伐安南之役。永乐四年（公元1406年），明成祖令明军征伐安南，三十万明军兵分两路，一路由总兵官朱能率领，由广西入境，另一路由黔国公沐晟带领，自云南入境参战。明军七月进军，连破鸡陵关、多邦城，五个月后灭黎氏主力军队，次年五月活捉黎季犛（胡一元）父子，征安南之役明军大获全胜。
图2 胡季犛，本名黎季犛，即位后又改名胡一元
通过对战争背景和过程的分析，会发现明军之所以在安南战役中大获全胜，主要由于以下三点。
黎氏靠篡位上台，这对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安南士大夫和百姓们来说，是非正义，不得人心的。早在明朝出兵之前，便有很多安南士大夫请求作为宗主国的明朝出兵灭贼，捍卫道义。因此，明朝对于黎氏安南的征讨在道义上是占据着有利地位的，这场战争也是一场正义的战争。
明朝在进军安南的过程中，向安南士大夫和百姓所宣传的便是天兵之至，乃兴灭继絶，是为了“吊尓民之困苦，复陈氏之宗祀”。因此很多安南士大夫和百姓都纷纷跟随明军，讨伐黎氏。而安南各地的郡县，皆“闻风相继降，士民上书论黎贼罪恶者日以百计”。可以说，明军的大获全胜，首先要先归功于其在道义上的有利地位。
图3 明朝军队
明军出师之时，明成祖亲自在龙江为将士们饯行，史载，当时明军军容之盛，亘古未有。明成祖还专门下令，“从征将士有能挺身自奋，斩关杀将，冲坚破阵，出奇立功者，皆籍其姓名，师还之日，重加升赏以旌其劳”，这使得明军的士气旺盛，将士皆越勇奋战。
同时，明军刚开到安南，明成祖朱棣便多次下令，要求明军“毋养乱,毋玩寇,毋毁庐墓,毋害稼穑,毋盗取货财,毋掠人妻女”。战争开始两个月后，成祖又命令领军将领新城候张辅等人，强调那些被黎氏胁迫的安南官吏百姓如果来投降，切勿杀害，以显示明军是一支道义之师。因此，强大的战斗力和严格的军纪，使得明军获得了安南各个阶层的支持，对战争的胜利起了保障作用。
图4 朱棣（1360－1424），即明成祖
黎氏上台后，对于原来忠于陈氏以及其他的反对势力进行了血腥屠杀，使得大量安南上层士大夫都对黎氏抱有敌意或直接起来反抗。黎氏有着极大的扩张野心，一直想征服其南部同为明朝属国的占城国，并为此发动多次战争去侵略相对弱小一些的占城。为了发动侵略战争，黎氏对安南百姓又进行了压榨，搞的国内民不聊生，激化了国内矛盾。
当明军攻入安南时，明成祖下诏，令占城全力配合，占城的军队要“严兵境上，防扼要冲”，并且一旦“得黎贼父子及其党羽，即械送京师”。所以当明军在安南北部有势如破竹之势时，占城听从明成祖的命令从安南南部进攻，牵制了部分黎氏的力量，并在战争中收复了失地，报了此前安南多次入侵之仇。
图5 安南为越南古名
因此，综合来看，在深受中华文化影响的安南国内，作为宗主国的明朝在道义上所拥有的强大影响力，明军自身强大的战斗力和良好的军纪使得明军获得了安南国内士民的强烈支持，而黎氏残暴的统治更是激起了国内各阶层的反抗，使得明军在不到一年的时间里，成功收复了脱离版图已达四百多年的汉唐故土，重新将其纳入中原王朝的统治范围之内。
文：李光彩
参考文献：《明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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