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法乃书法技法中的重要组成,亦称“血法”,前人谓墨为字之血,所以有此一说。包世臣《艺舟双辑》中认为:“画法、字法,本于笔,成于墨,则墨法尤书艺一大关键已。”董其昌《画禅室随笔》则强调:“字之巧处在用笔,尤在用墨。”墨色不同变化不仅影响作品整体章法布白,对创作者思想情愫及作品意境影响很大,墨的干、湿、浓、淡、焦形成线条的方圆、曲直、粗细、疏密、浓淡、干湿、动静和刚柔有节奏的变化,导致气韵生成,所以说,墨色变化也是书法“中和”思想的重要体现。
《唐人月仪贴》 释文: 十月孟冬。 翔鹰孤鸣,深动羁人之思。飞蓬独转,更伤旅客之悲。况阻关河,能无怨?相见未晚,积恨为劳,信至如疏,希归一札。
笔墨纸砚四者,笔是书写工具,墨与纸是使用材料,四者有相互影响的关系,对墨法进行探讨时必须明白这一点。使用健毫笔搭配浓墨,更能表现苍拔雄劲之笔力,王澍说:“墨须浓,笔需健,以健笔用浓墨,斯作字有力而气韵浮动。”砚是一种容器,若质地优良,则极易下墨与发墨,所谓“墨逾坚者,其恋石也弥甚”,对墨色表现大有裨益,使书法表现达到尽善尽美。旧时都是磨墨,如今大多用墨汁,对砚台要求不是太高。从严格意义上来说,磨墨比现成的墨汁要好。磨墨过程实质上是构思过程,也是酝酿情感的过程。经过磨墨,可以做到胸有成竹、意在笔先,省略这个过程,势必要逊色些。
墨色时常因书体风格不同而有所区别。一般说来,风格雄强者多用浓墨,淡雅秀逸者用淡墨。不同历史时期的不同书者,有不同的喜好主张。宋多用浓墨,东坡居士书作笔墨沉酣丰腴、神凝韵厚而力透纸背。颜真卿、刘墉、康有为、沙孟海和陆维钊等大家也都是善用浓墨的典范。淡墨作书予人清淡古逸之韵,当书家想要表现清和静雅的意境时,可用淡墨,但不能太过,欧阳询说:“墨淡则伤神采,绝浓必滞锋毫。”在传统哲学范畴的阴阳两极中,浓墨属阳极,淡墨属阴极,实际上,墨法并不是简单的浓淡两极,而有多种变化。首先要注重水的妙用。在用墨过程中,浓淡并没有定规,完全以书写态势变化为转移,欧阳询在《用笔论》中说,“其墨或洒或淡,或浸或燥,遂其形势,随其变巧”,不可片面、生硬地去追求墨的浓重或枯涩。有了深厚的笔墨功力,墨枯处显润之妙味,墨润处反见枯笔意境。如果使用枯笔不当,墨色沉闷,给人以虚浮的感觉,不善用润墨者,墨气虽厚重,却是乱泥一团,臃软无力,此是用墨者大忌。水墨结合形成润墨,墨色常从点画中晕化开来,古人形容为“润含春雨”,行笔需快捷灵动,不可凝滞,润墨使点画有丰腴圆满但不臃肿的韵致,浑厚华滋。其次是枯墨的配合运用,包括飞白、枯笔和渴笔等,能较好地体现出沉着痛快的气势和古拙老辣的笔意。
《索靖月仪贴》 释文:十月具书。君白。应钟导运。严霜稍隆。时变物移。感候增怀。驰心投系。想言存所亲。山川路限。不能翻飞。登彼崇丘。逍遥长望。延伫莫及。思积情疲。不胜尝陶眷然之感。裁复白书不悉。君白。
君白。往春执手。刻会来秋。迎期待面。慊然迟想。知以逸骥之迹。骋于云汉之路。龙骧天府。忘此友信。飞沈壹殊。何缘言嬿。厚为时节。宝爱光仪。君白。
书画兼善者的墨色变化能力,确实有许多单纯书家不及的地方,最善用墨者远有王铎,近如黄宾虹。王黄二人同为书画大家,但各有不同,王铎善用“涨墨法”,得益于生宣羊毫的使用,在初期并不能得心应手,留心王铎早期作品,有时表现效果并不好,临摹王铎作品时不必照葫芦画瓢。对某种新兴材料尝试有适应过程,尤其是在生宣上,掌握难度大。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墨法有时可得其一,而不可得其二。黄宾虹墨法更加复杂,而且应用到金文创作中,这是对王铎墨法的深化开拓,对当今书坛影响巨大。他对墨法创造性变革彻底解放了书人在用墨上的保守姿态,以更加开放的目光来树立书法新的审美范畴,使书法创作表现形式更加丰富。当代书坛,如果书家笔法精妙,结字甚佳,但不精墨法,创作能力将受到质疑。
墨法应用关乎笔法、章法与结字三者。墨法相对笔法来说,笔法技术性操练的成份居多,一般情况下,存在恒定性。墨法则不具备恒定性,每次加水的多少,以及间隔时间的长短,都会影响墨的表现效果,具有不可控性,因而难度大,即使是最熟练的书家,在创作的一瞬间也会有失误。墨法使书法显得更有情趣,是对笔法的重要补充,对章法也起到调节作用,王铎更多地就是从章法角度去考虑,改变局部疏密对比关系,进而影响整体视觉审美效果。对于墨色本身与白地的关系也要加以考虑,所谓“计白当黑”,“于无字处见真味”,这才是用墨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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