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4年2月21日 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米哈依尔·肖洛霍夫逝世
二十世纪对人类来说,特别是对俄罗斯人民来说,是一个极不平凡的世纪。十月革命的胜利,苏维埃政权的建成和存在,在人类历史上写下了耀眼的,激动人心的一章。人类将长时间地不断总结和思考这段历史的经验、教训和意义。
肖洛霍夫正是生活在这个历史时期。他是二十世纪的同龄人。除去没有经历苏联解体这段历史之外,他的一生都是伴随着本世纪俄罗斯所有重大历史事件度过的。
一九二〇年顿河地区建立了苏维埃政权,十五岁的肖洛霍夫开始了独立的劳动生活。他是革命积极分子,同时担负着多项社会工作:是卡尔金镇革命委员会的办事员,扫盲教师,又做人口登记工作,为苏维埃政权做宣传,还加入了业余剧团,编写剧本。
这个时期,在顿河实行余粮征集制。为了同破坏余粮征集制的匪帮作斗争,在顿河组成了武装征粮队。肖洛霍夫自愿参加了这支队伍,在这个队伍里度过了无数个紧张的日日夜夜。一九二〇年秋,在康科夫村附近同马赫诺匪帮进行的一场战斗中,牺牲了许多战友,肖洛霍夫被俘。他在等待死亡的两天两夜的痛苦煎熬中,充分体验到了生命的可贵。
两天后,正当马赫诺匪徒把他们押到野外一沟壑前面准备枪决时,凑巧,马赫诺的马车飞驰而来。得知肖洛霍夫只是一个十五岁的教师后,马赫诺竟将他放了。
这次,肖洛霍夫侥幸躲过了死神。然而时过两年,他又被押上了革命法庭。
一九二一年苏维埃政权开始实行新经济政策,在农村,余粮征集制要转轨到征收粮食税。一九二二年五月肖洛霍夫被派往布卡诺夫镇做镇的全权粮食检查员。他当时虽然年轻,但却是个农业行家,他体恤民情,不愿亏待任何一个农民。为此他深入实际进行调查研究,下田地仔细丈量庄稼人耕种的土地面积。然后给区粮食委员打报告,说明目前全镇,特别是去年歉收的各村,饥饿死亡人数已达到惊人的地步。要求有关机构重新考虑因不了解实际情况而下达的过高的粮税征收指标。
肖洛霍夫做事果敢,既然委派他做镇的全权粮食检查员,他就行使了自己的全权,在个别地方、个别情况下降低了纳税指标。为此,上级粮食机构认为他这样做是越权,是姑息庄稼人。革命法庭对他进行了审判,判处枪决。年仅十七岁的肖洛霍夫被关进了自家人的监牢,等待着两天后的枪决。
肖洛霍夫再一次站在生死的门槛上。一般说来,人生痛苦莫大于死。而对一个刚刚开始生活的少年来说,还有比这荒唐无谓的处决更具历史悲剧性和更残酷的吗?这种残酷的生命体验,在他后来的著作中幻化成一种悲怆的艺术活力。
肖洛霍夫这次又幸运地与死神擦身而过。革命法庭考虑到他尚未成年,据此改判为缓期一年执行,尔后也就不了了之。
肖洛霍夫说:“诗人的诞生各自不同,比如我,是从国内战争中诞生的。”肖洛霍夫很想把他的所见所闻、亲身经历和感受,都写出来。为此,一九二二年十月,他只身来到莫斯科,一边做工,一边学习写作。在这里,他参加了共青团的作家团体“青年近卫军”社,后来又加入了“拉普”(无产阶级作家协会)。
肖洛霍夫的第一篇短篇小说《胎记》发表于一九二四年十二月。从此,他醉心于创作,一发而不可收,一篇接一篇不停地写,不断地发表。这些短篇小说于一九二六年结为两个集子出版:《顿河故事》和《浅蓝的原野》。后来这两个集子合而为一,书名统一为《顿河故事》。现在我们所说的《顿河故事》,即指他的全部早期短篇小说。
这些短篇小说里最引人注目的是作家描写的那些残酷的、激烈的阶级斗争场景。它们仿佛不是写出来的故事,而像是生活巨变的火山喷发出来的岩浆,像是革命的滔天巨浪撞击岩岸迸溅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痛苦的珠泪和忧郁的水雾。肖洛霍夫及时地将它们收拢在自己的笔下,用它们在苏联文学初年的宏伟画布上留下了绚烂的一抹。
米·肖洛霍夫(1905—1984),苏联俄罗斯作家,其作品主要反映顿河地区哥萨克人民的生活。在苏联文学史中占有重要地位。1965年获诺贝尔文学奖。主要作品有《静静的顿河》《被开垦的处女地》《一个人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