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四军历史上,有一位曾经被新四军首长誉为“文武双全”的女战士,曾经临危请战,指挥几十个男兵在著名的黄桥战役中抗击日伪军,并抓获了几名俘虏。
她就是华东军政大学女生大队长陆若勉,一位既普通又“惊世骇俗”,既貌似柔弱又果敢坚毅的杰出女性。
陆若勉祖籍浙江鄞县,1920年出生在上海一个鞋匠家庭。由于家境贫寒,她12岁时就远离家门,到上海华成烟厂当童工。不论刮风下雨,还是寒冬腊月,都是伸长脖子,忍饥挨饿,在厂门口排队,等待没有正式工来上班时顶替,有时还根本等不到这个机会。
陆若勉在厂里认识了进步人士,由此,使她早年就接受了革命的启蒙教育,有时还帮着送送信。不久,她就参加了“抗日救国会”。在做工之余,除送信外,她也被邀去参加各种大人们的群众性革命活动,如游行、听课、学唱革命歌曲。
那时,陆若勉的家住在虹口区,离日本警备司令部只有两站路,整天听到警车川流不息地呼啸而过,使人胆战心惊。有时日本鬼子还荷枪实弹、凶神恶煞地对行人吆喝“举起双手”让他们“抄靶子”(指搜身)。
陆若勉在送信时,也常会遇到这种惊险场面。由于她人小,谁也不屑看一眼这个穿得破旧的女孩,随着一阵“小赤佬”、“快滚!快滚!”的吼叫,她三步并作两步,一溜烟脱离了“鬼门关”,屡屡能在敌人眼皮底下完成艰难的送信任务,成为党外围组织传递革命信息的小交通员。
陆若勉之所以能小小年纪就参加革命,得益于她有一个虽没有读过书却深明大义的母亲。其母生前常到进步人士鲍国昌信谊药厂老板处拿他捐赠的药品,通过电影《号兵站》编剧张渭清将药品送给新四军。
九一八事变后不久的一天,在上海四川北路上,一支游行队伍正在缓缓前进。队伍中几乎人手拿着一竿小标语,有的举着大横幅,上面写着“日本强盗从东三省滚出去”、“中国人要用中国货”、“反对不抵抗主义”各种抗日标语、口号此起彼落。
当时陆若勉就在这个游行队伍当中,而她的母亲也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她非但没有叫陆若勉出来,还高兴地用她特有的宁波口音,大声鼓励:“蛮好!蛮好!侬去好嘞!”,有了母亲的支持,陆若勉投身革命的信心更加坚定了。
1938年,在全民觉醒,奋起抵抗外来侵略者的日子里,年轻的陆若勉和几个少女在地下党组织安排下,跋山涉水,历尽艰险,奔向地处安徽云岭的新四军部队,被编在女生教导队。夏征农、余立金、薛暮桥、章蕴、丁公量等著名革命家,当时都担任她们的教员。
陆若勉的女兵生涯,实现了她“天下兴亡、匹妇有责”的宏愿。从此,她如鱼得水般地驰骋在抗日和解放战争中,亮点纷呈。
十几岁的陆若勉用她那双包香烟的小手,举起重重的汉阳造的“三八式”步枪打靶,居然获得了射击第一名的优异成绩,故脱颖而出当了副排长。连有的老兵也自叹不如,说“后生可畏”。
在长达70年的革命生涯中,陆若勉长期在粟裕、钟期光、张崇文等首长领导下工作。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她承受着严峻的生与死的考验。
陆若勉所在新四军一支队,奉命自皖南向苏北挺进,在著名的“黄桥战役”中陆若勉表现十分出色,机智勇敢。
当时她在新四军师师部,临危受命负责机关勤杂人员的转移。说来也巧,数十名战士中全是男兵,唯独陆若勉一人是女兵。她深感责任重大。转移途中会发生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除了应付武装到牙齿的日本鬼子,还有汪伪政府的“和平军”以及国民党顽固派韩德勤部队。一个女兵要指挥众多男兵作战,可想而知有多不容易。途中经常会遭到小股日军阻击,几次都因陆若勉指挥有方而化险为夷。
一次在与敌人交火中,还抓获了两个敌伪军。由于他们受反动派宣传的影响,中毒很深,被俘后竟然还大吵大闹,怒气冲冲地反问道:“谁是‘反动派’?”
此时,陆若勉根据我军的俘虏政策,用实际行动感化他们,尊重他们的人格,给他们讲革命道理,并在生活上像对待自己同志一样,关心照顾他们。对其中在行军途中摔伤的士兵,给以热情关怀,终于感化了他们。后来他俩还成了积极分子,一个担任陆若勉的警卫员,一个做了司令员。
在黄桥战斗中,陆若勉他们还缴获了不少枪支,抓到了多个俘虏,在部队中传为佳话。陆若勉由此也在军内出了名。
陈-毅司令员在战役总结大会上,称赞黄桥战役时说:“师部机关的秀才和女同志,不仅会文,还会武;会打仗,会教育改造俘虏,‘化敌为友’这种精神应大力发扬!”又称赞陆若勉“万绿丛中一点红”。当时在师部机关,只有陆若勉一个女兵,这是对陆若勉的“明令褒奖”。
在苏北第三野战军时,陆若勉担任过文工团指导员、医训队长,全国解放后是华东军政大学女生大队长,后又调到知识分子成堆的科研机构担任领导。由于国家发展原子能的需要,她先在中科院筹建南京原子能研究所,后又调到南京地理湖泊研究所。
一个包香烟的童工,在旧社会是读不起书的。陆若勉参加革命时,只读过一年半小学。然而,陆若勉她聪明、勤奋好学,在革命大熔炉里,自强不息、努力进取、认真苦读,竟出人意料地能写得一手好字,字体秀丽、端庄大方,俊逸。也写了不少好文章,经常见诸报刊。因此,在部队中人们都夸她为“军营中女秀才”。
陆若勉对革命事业的贡献,国家都给予了肯定,历年来多次获得嘉奖,并获得二级自由独立勋章和解放勋章各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