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战国时期,涌现了很多思想家,各种学说像井喷一样爆发。这些学说互相吸取和碰撞,产生“百家争鸣”的局面。
曹丕发明“文人相轻”说,仿佛是数千年来的定论。文人相轻,不一定是坏事,知道别人的不足,知道自己的不足,才能不敢懈怠,才去奋斗,才肯进步和创新。也只有这样,学说、思想才能百花齐放,百家争鸣,日新月异。如果关起门来,自慰自读,恐怕学说的前途就无多大指望了。
孔子拜访老子,不难设想一开始没有文人相轻这样的心境设防。但后来相互有了认可,求同存异,没有谁压倒对手而成为唯我独尊之目的,任由后人评说。
老子比孔子大概年长40岁,是官方人物,人生阅历丰富,在周王室守藏室任藏书史官时,接触各种书籍,对宗法和礼制造诣颇深,随着东周宗法和礼制的逐渐衰微,也由原来的尊奉宗礼到后来的反对宗礼。他认为,人为制定的宗礼造成了社会的不平等现象,这是违反人的本性和自然以及社会发展的规律的。事实上,春秋末期,礼崩乐坏,宗法和礼制演变成了统治者虚伪的面具和压迫民众的武器。
孔子亲自拜访老子有五次,如果再加上委托弟子代表,应该算是六次。
第一次拜访老子。此次拜访,被称为“礼制”的争论。双方各持己见,免不了文人相轻的世俗。但孔子回到鲁国后,对弟子们说:鸟,我知道它能在天上飞,但可以用箭来射杀它;鱼,我知道它能在水里游,但可以用鱼钩来钓到它;野兽,我知道它能在陆地上奔跑,但可以用网来收服它。可是至于龙,我不知道它有多大能力,它可以乘风云而上九重天。我所见到的老子,就像龙一样。他的学识高深莫测,志趣高尚难知,就像蛇可以随意伸曲,龙可以顺时而发。老聃,他真是可以做我的老师了。可见,孔子有知不足的博大胸怀,没有半点文人相嫉的心机。
第二次拜访老子。此次再访,主要在于求荐。此时老子已经辞去周朝藏书室的官职,回到了故乡苦县曲仁里。孔子想把自己修订的书册送进王朝藏书室,被老子坚持原则,不留余地的断然拒绝。孔子只得不厌其烦的阐释六经之意。此次论辩,双方都不赞同。这能怪什么呢?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怪只怪这礼崩乐坏的世道啊!
第三次拜访老子。很多年后,孔子已经很有名望了,但因探索天道而不得不再次带弟子到老子隐居的沛泽求教。老子此时逐渐从对社会制度的批判和救世方略中解脱出来,开始致力于万物本源和宇宙生成的探讨中。此次拜访最大的收获不是明白纯粹的天道,而是明白了天道中的仁义。老子说:“仁义是自然之道的外在形式和表现”。老子已经改变了过去完全否定仁义的思想,求同存异的将天道和仁义有机结合起来,这便丰富了仁义的理论基础。回来后,孔子对弟子说:在老聃那里,我看到了真正的龙!龙,合在一起便是一个整体,分散开来又成为美丽的云彩,它驾驭着彩云养息于天地之间,我张大了嘴,久久不能合拢,哪里还敢对老聃做出教诲呢?
第四次拜访老子。不过,是孔子得意门生子贡以孔子的名义去拜访的。子贡不服气,直接责问老子为什么不认可三皇五帝治理国家的方略?为什么不承认他们是圣人?老子一番高深言论,让子贡惊慌失措,心神不定。这又怪谁呢?子贡在老师那里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道理呀!
第五次拜访老子。此次是再探求天道。这次孔子有了心机,不让老子漫无边际,海阔天空,而是开门见山的提问,并千方百计把话题引到自己的仁义上来。最终孔子接受了老子万物以形相克的道理,得到了“道生万物”的宇宙万物生成论的根本观点。
第六次拜访老子。这也是最后一次拜访老子,拜访内容,当然还是道的真谛。孔子从老子那里似乎感受到了一种至善至美其乐无穷的境界,这就是至美而乐此不彼的圣人感觉。在回鲁国途中,孔子对颜渊说:过去,我对大道的理解就像困在瓮中的小飞虫,懵懂而无所知!如果没有老聃先生以博深的大道精神相启发,我真不知道这天地究竟有多大。
孔子始终没有放弃自己潜心研究的仁义之学。尽管他自认为与老子始终无法达成高度一致的观点,但也承认,行仁义也必须懂得大道。
孔子主张“学而优则仕”,老子主张“清静无为”。因而孔子选择周游列国游说各诸侯接受自己的治国思想,而老子尊天道,顺自然,选择骑青牛,出函谷。
儒学的精髓是积极入世,跟道家学派的师法自然相比,其少了一份宁静脱俗,多了一份烦恼使命,少了一份消极避世,多了一份积极进取。修身治国平天下是一种抱负,更是一种乐趣,这也是正是儒学思想的魅力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