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调第二十五之三十二、远志小草
(原文)谢公始有东山之志,后严命屡臻,势不获已,始就桓公司马。于时人有饷桓公药草,中有“远志”。公取以问谢:“此药又名‘小草',何一物而有二称?”谢未即答。时郝隆在坐,应声答曰:“此甚易解,处则为‘远志',出则为‘小草'。”谢甚有愧色。桓公目谢而笑曰:“郝参军此过乃不恶,亦极有会。”
(译)谢公(谢安)起初要在东山隐居,后来朝廷的任命屡屡下达,情势迫不得已,谢安就担任了桓公(桓温)的司马。当时有人给桓公送来一些草药,其中有“远志”。桓公拿来问谢安:“这种草药又名‘小草',为什么一个东西会有两个名称呢?”谢安没有马上回答。当时郝隆也在座,他应声答道:“这好理解,埋在地下的根部叫‘远志',长在上面的茎叶叫‘小草'。”谢安非常羞愧。桓公看着谢安笑道:“郝参军的这番解释实在不错,也很有意味。”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十、复有行衣
(原文)许文思往顾和许,顾先在帐中眠,许至,便径就床角枕共语。既而唤顾共行,顾乃命左右取桁上新衣,易己体上所著。许笑曰:“卿乃复有行来衣乎?”
(译)许文思去顾和那里,顾和先前在帐里睡觉,许文思到了以后,就径直来到床前,躺下和顾和一起聊天。随后叫顾和一块儿出去,顾和就让身边的人去把衣架上的新衣服拿来,换下身上穿的衣服。许文思笑着说:“你竟然还有出门穿的衣服吗?”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十一、山高渊深
(原文)康僧渊目深而鼻高,王丞相每调之,僧渊曰:“鼻者,面之山;目者,面之渊。山不高则不灵,渊不深则不清。”
(译)康僧渊深目高鼻,王丞相(王导)常常因此笑话他,康僧渊说:“鼻子,是脸上的山;眼睛,是脸上的潭。山不高就没有灵气,潭不深就不会清澈。”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十二、何充图作佛
(原文)何次道往瓦官寺礼拜,甚勤,阮思旷语之曰:“卿志大宇宙,勇迈终古。”何曰:“卿今日何故忽见推?”阮曰:“我图数千户郡,尚不能得;卿乃图作佛,不亦大乎?”
(译)何次道(何充)去瓦官寺拜佛,非常精勤,阮思旷(阮裕)对他说:“你的志向包容宇宙,勇气超越千古。”何次道说:“你今天怎么突然推崇起我来了?”阮裕说:“我想作个治理几千户的郡守,这个目标至今也没实现;你竟然想成佛,志向不是很大吗?”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十三、折角如意
(原文)庾征西大举征胡,既成行,止镇襄阳。殷豫章与书,送一折角如意以调之。庾答书曰:“得所致,虽是败物,犹欲理而用之。”
(译)庾征西(庾翼)要大举征讨胡人,出发后,部队驻扎在襄阳。殷豫章(殷羡)给他写了封信,并送了一只断角的如意嘲弄他。庾翼在答复的信中说:“受到你送的东西,虽然是残缺之物,但我还想修整好,使用它。”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十四、卿辈那得坐谈
(原文)桓大司马乘雪欲猎,先过王、刘诸人许。真长见其装束单急,问:“老贼欲持此何作?”桓曰:“我若不为此,卿辈亦那得坐谈?”
(译)桓大司马(桓温)下雪天要出去打猎,先路过王濛、刘惔等人家。刘惔见他穿着军装,问道:“老家伙你穿着军装又要干什么?”桓温说:“我要是不这样,你们这些人怎么能坐着清谈?”
排调第二十五之一、诸葛瑾为豫州
(原文)诸葛瑾为豫州,遣别驾到台,语云:“小儿知谈,卿可与语。”连往诣恪,恪不与相见。后于张辅吴坐中相遇,别驾唤恪:“咄咄郎君!”恪因嘲之曰:“豫州乱矣,何咄咄之有?”答曰:“君明臣贤,未闻其乱。”恪曰:“昔唐尧在上,四凶在下。”答曰:“非唯四凶,亦有丹朱。”于是一坐大笑。
(译)诸葛瑾担任豫州牧时,派遣一名别驾到朝廷去,他对别驾说:“我儿子善谈,你见了他可以和他聊聊。”到京都后,别驾几次去找诸葛瑾的儿子诸葛恪,诸葛恪都不见他。后来他们在张辅吴(张昭)家相遇了,别驾对诸葛恪喊道:“好厉害的郎君啊!”诸葛恪趁机嘲笑他说:“豫州都乱了,哪里还厉害?”别驾答道:“君明臣贤,我没听说那里乱了。”诸葛恪说:“从前贤明的唐尧在位时,他下面不是也有四个凶人吗?”别驾说道:“不只有四个凶人,他还有一个不肖的儿子丹朱呢。”于是四座的人都大笑起来。
排调第二十五之二、晋文帝与二陈共车
(原文)晋文帝与二陈共车,过唤钟会同载,即驶车委去。比出,已远。既至,因嘲之曰:“与人期行,何以迟迟?望卿遥遥不至。”会答曰:“矫然懿实,何必同群。”帝复问会:“皋繇何如人?”答曰:“上不及尧、舜,下不逮周、孔,亦一时之懿士。”
(译)晋文帝(司马昭)和陈骞、陈泰同乘一辆车子,路过钟会门前时,他们呼唤钟会上来,喊罢就丢下他驾车跑了。等钟会出来时,他们已经走远了。钟会赶到后,他们嘲笑钟会说:“和人约好了出行,为什么那么慢呢?看见你在远处也不追上来?”(钟会的父亲钟繇,“繇”与“遥”同音)钟会答道:“我矫然出众,懿美丰盈,何必要和你们同群。”(陈骞的父亲陈矫,司马昭的父亲司马懿,陈泰的父亲陈群)晋文帝有问道:“皋繇是什么样的人?”钟会答道:“他前不如尧、舜,下不及周、孔,不过也是当时的懿德之士。”
排调第二十五之三、钟毓为黄门郎
(原文)钟毓为黄门郎,有机警。在景王坐燕饮,时陈群子玄伯、武周子元夏同在坐,共嘲毓。景王曰:“皋繇何如人?”对曰:“古之懿士。”顾谓玄伯、元夏曰:“君子周而不比,群而不党。”
(译)钟毓作黄门郎,为人非常机智,一次在景王(司马师)那里喝酒,当时陈群的儿子玄伯(陈泰)、武周的儿子元夏(武陔)都在座,他们一起嘲弄钟毓。景王说:“皋繇是什么样的人?”钟毓回答道:“是古代的懿德之士。”钟毓又回头对玄伯和元夏说:“孔子说君子周而不比,群而不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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