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写东西,随着冬天的到来,思维仿佛也和人一样进入了蛰居的状态,也有种种意念,缤纷着未曾落地已经了无痕迹。那些关于爱与痛、悲与喜、生与死的一些情绪偶尔会在石火电光的一瞬间画面般闪过,很快也都遥远平静的如同隔世一般。
大院里一棵一抱粗的槐树今年春天没有发芽,它死了。这几棵树下有石桌、石凳,天气好时,退休的老人总会聚在这里打牌聊天消磨时光。少了一棵树,夏日的阳光就格外地强烈一些,每到这样的时候,大家总会开起玩笑说是我父亲带走了那棵树:父亲曾是铁杆牌友,大家说他是队长,管理大家的十几副扑克,组织老人们茶余饭后打牌游戏。去年冬天父亲的突然离世让所有的朋友都受了惊吓。
草木真的有知觉吗?
楼下草坪上有几丛一人多高的月季和蔷薇,年年春夏芳香宜人。是原先在一楼住着个极慈祥的老太太,喜欢花,特意从外地邮购了各样好的花种种在楼前,浇水施肥,细心殷勤。几年前老太太因为车祸离开人世,种花的人去了,花却春荣秋损地一年比一年繁茂。夏、秋时,孤单的老头儿有时会踩在凳子上给花剪枝,把剪上的花给来来往往的孩子,脸上同样极是慈祥。
时光毫不留情地熨烫着、冷却着人们的悲欢。
我想那些花是因为比人看得更多,所以才会那样平静地年复一年等待着春天。
长久以来,生活于我已经不是以前那般的光鲜,它已成了风中颓败的蛛丝,不经意地拂在脸上,不痛不痒,却时时提醒着你敏感的面部神经,让你无法从容,待你伸手去摘,它却恍惚着无迹可寻。旁的人不会注意到你脸上多了这样的东西,可整个心情都因为这根蛛丝变得灰扑扑的。
有时母亲有事要忙,我就接送女儿放学上学,这样的过程是我与外界接触的大部分内容。
这一路上,我会含笑和相识的人打招呼,虽然我并不开心,对方也是笑容满面,可不等擦肩而过,就可以看到那已经收起笑容回复平静的脸;我听着对面过来的两个中年俗气的女人大声地标榜着自己的首饰和服装的档次;我看着卖馒头的妇女不停地掀起那用久了洗不出的泛着灰色的白笼布给顾客装馒头,那双满是裂口的手被馒头衬着显得格外的黑且粗糙;卖乐器的人吹起葫芦丝招揽生意,浓浓的傣家风情不合时宜地飘散在冬日干冷的风中;路上总有聚在一起的人们议论着家长里短的闲话……
生活仿佛永远这样平静单调,不动声色里,流年飞逝。
记得小时候在山上常常能看到一些石头,上面有一道道磨不去的水渍,据说很久很久以前,那里应该是河水流过的地方。自然界的事物总会留下一些痕迹,只要你去找。
灯火阑珊的夜里,推开心头尘意渐生的门,追溯在生命河流的沙滩上,每当捡起一颗凝固了时光与梦想的黯黯的化石,不由得泪流满面……
2005年1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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