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于在每晚的空闲时间打开电脑、戴上耳麦,随意地在百度mp3里搜几首喜欢的歌,手捧一杯清茶,慢慢欣赏。华灯初上,夜晚静谧得令人砰然心动,浮燥了一整天的心情也随之轻舞飞扬起来。
依旧是一首钟爱的老歌,我愈加发现自己原是如此念旧的人。“敞开你的一扇门哪,世界离你还那样远吗?钟儿嘀哒,流浪飞沙,真的把颗童心带走了吗?无止浪迹海角天涯,不忍断的根不忍忘的家。时光如梭,路儿蹉跎,回首旷野又铺上繁花。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梦已离开一切又回来。一声呼唤儿时的伙伴,云儿散开笑容又回来。我的伙伴呀,你还是那么的可爱……”
今霄又是一片柔情款款的夜色,月缺如钩,悄然斜挂在我的窗口。让我突然感悟,月儿怕是也听见了这动人的歌唱,它温柔的笑脸,一如童年故乡的月一样甜美。
踏着那样熟悉的月色,我走回乳汁醇香的村庄。深一脚、浅一脚,踩着点点星光,我听见春雪融化着、渗进土地的声音,我看见炊烟袅袅时那些屋顶若隐若现的影子,还有父亲在院子里劈柴时远远就能听到的噼叭的声响,我的小伙伴在门外大声呼唤着我的名字,“哎!来了!我总是愉快地应和着,如一只挣破牢笼的小鸟,迅速加入到那快乐的队伍中去……
童年,那些多姿多彩的游戏一直伴随着我们。在那街巷尽头、在那广袤的田野里,我们的笑声一路播洒开来。年幼的孩童们,用尽各种方式,尽情体验着一种童年无知的欢乐!
父辈们没有闲钱绐我们买玩具。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哥哥最衷爱的玩具是一把木头手枪,那是父亲闲暇时做的,枪把上还栓着一条漂亮的红丝带;弟弟的最爱是一辆简易小木车,也是手巧的父亲做的,他在小木车前面栓了一根绳子,弟弟就每天拉着它满院子疯跑,嘴里发出嘀嘀、嘟嘟的声响,随即招惹来邻居孩子们羡慕的眼光。
我当然也不会缺少玩伴和玩具。每个金色的黄昏,村庄里同龄的孩子们嬉闹着,走东家窜西家的,一会儿功夫就聚了一大群。一到这个时候,我的心也像夏天山坡上疯长的野草一样不安份起来,在母亲絮絮的叮咛声中,我把碗里最后一口饭扒进嘴里,便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了。
金色的夕阳里,街巷尽头的那片空地便是孩子们的乐园。夏天,我最喜欢玩跳皮筋儿的游戏,这基本是女孩子们的专利。橡皮筋是用废旧的车胎剪成的,越长越好。大家齐声念着歌谣,与橡皮筋间轻盈的跳跃应和着,真好似乐谱上那些快乐的音符……
冬天,村庄被白雪包裹着。外面再冷,我们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躲在火炕上。雪,对于孩子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成群的孩子们,拿着自家的铁锹、扫帚,堆雪人儿、打雪仗,忙得不亦乐乎。谁把雪块恶作剧地塞进谁的脖领子里,谁把谁摁倒在雪堆上……多少次从魂牵梦系的酣梦中醒来,我常常想,如此热火朝天的游戏场面,只有等时光逆转,在那时那地才能得以一见吧。
秋天,庄稼收割完了,空旷的田野便成了孩子的乐园。我们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田野里欢闹狂舞,我们在某一种叫做幻想的快乐中做着离奇的梦,甚至想像在类似地道战的斗争中去做一名英雄。我们对于战争的理解仅源于电影片段的认识,我们举着木杆相互追逐大作表演,把无邪的笑声与秋季天高云淡的阳光一同洒播到四方……
依稀记得那一年离开故乡,列车呼啸着载着我跑远跑在黑夜的冗长中,风吹起我的长发即刻扑满我的面颊。摇曳幻灭的灯光,恰似童年的记忆般绵长。站台上,我的伙伴们还贮立在那里挥动手臂,那一张张憨厚朴实的笑脸渐行渐远了,模糊在我的视线里了,我没有觉察,那一刻已是满眼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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