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知道,当父母想插手教自己的孩子,成效通常颇差。有一位好父亲,同时也是一位很好的小提琴家,我曾见过他几次可笑地勃然大怒,最后还是把儿子交给某个情感没那么充沛的老师。爱没有耐心。也许他期望太高;也许任何一点点疏忽在他看来都是一种侮辱。这种情感,常被援用来解释错误并原谅错误,而若用于判断老师的报告,却变得比自己教导时异常严格许多。
不过我也不讶异有人对亲人如此严厉,他不也如此奇怪地严以律己?一个大人能容易地原谅他人的笨拙,但想起自己做过的蠢事,十年后还会脸红。同样地,儿子的无知令他脸红,仿佛那是自己的无知。他失去了所有分寸,而事情并未因而改善。
亚里斯多德曾说,情感很快即成暴君。这事必须两边都看。那位父亲想像,若是碰上年轻人的无聊肤浅,儿子一定一点也不喜欢。但他的孩子呢,他懂的事得比父亲想强迫他懂的少。他试过情感的各种示意信号,假如没有一种成功,他现在必然陷入绝望。家庭深受一种反抗精神和热情危机困扰,而学校立即就能消除。
我见过一名孩童被拖去上学,大吼大叫,而校门才一关上,他就闭上了嘴。机构的力量使然,他感觉到自己是学生。这是因为有一股冷漠,来自老师的职业训练,如某种天候环境,迅速产生强烈的作用。
情感是珍贵的事物。但是,别期待它无法提供的帮助。暴君认为威廉.泰尔* 一定会为儿子颤抖。而授业解惑者正如一名弓箭手,不该太关注目标是什么。对我而言,好老师要够冷淡,而且刻意如此,训练自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