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百团大战是抗日战争期间八路军在华北地区发动的一次大规模战役,给日伪军带来了沉重打击。鲜为人知的是,在此期间有这样一次别开生面的阻击战:八路军一个连共139名指战员,肩负掩护重任,面对4000多名日伪军,不仅未被消灭,反而设巧计让敌人自相残杀,突围之后又进一步扩大战果。这次战斗虽然规模不大,但堪称是百团大战期间的经典之战。
1940年10月,百团大战激战犹酣,战果辉煌。华北的敌人被打惊打痛了,急调重兵,对八路军进行疯狂的报复。颜文斌当时在晋察冀军区特务团一营任营长。特务团受四分区统辖,负责掩护分区机关和地方政府向山区转移。指战员们从平山、获鹿附近的根据地撤出,转移至滹沱河北畔的上下流里庄。
一天上午,突然得到情报:从平山县出动了1000多鬼子、3000多伪军正涉过滹沱河,向八路军合围而来。分区立即决定继续向北转移。
特务团四分区王佐璠参谋长命颜文斌带领一个连,在上下流里庄北面的山上阻击敌人。他严肃地说:“你们一定要把敌人阻止在这里!你们多挡住敌人一分钟,就为分区的转移多争取一分主动和安全。”
颜文斌领受任务后,仔细察看了地形。这座大山正好扼住敌人追击的通路。山高1000多米,岩石嶙峋,坡陡谷深,树高草密,地势非常险要,是个打阻击的理想战场。
颜文斌挑选了善打硬仗的第4连,包括自己在内共有139人。他把战士们以班为单位分布在9个山头,把仅有的3挺机关枪分配给每排1挺。颜文斌告诉三个排长,机关枪要打一阵子换个山头,使敌人摸不清指战员们的实力,和他们打麻雀战。
下午两、三点钟,敌人在上下流里庄扑空之后,立即气势汹汹地追上山来。4连指战员早已憋足了劲,在各山头垒起了石头墙,待敌人爬近,便把石墙猛然推倒,砸得敌人鬼哭狼嚎,和石头一起纷纷滚下山去。
敌人气红了眼,立即组织第二次冲锋,第三次冲锋……
八路军居高临下,步枪、机关枪、手榴弹和石头一起上,打得过瘾,杀得开心,敌人上来多少,4连指战员“报销”他多少,直打得敌人屁滚尿流,抱头鼠窜。直到晚上,敌人也未能攻陷任何一座山头。
然而,4连也被敌人团团包围在山上了。当时,他们丝毫没有想到个人安危,一心想着怎样把敌人死死缠在这里为大部队减轻负担。
次日,敌人加强了攻势,小钢炮、掷弹筒都用上了。4连指战员凭借有利的地势,英勇还击。战士们用野果充饥,从敌人尸体上补充弹药,打得非常顽强。
敌人采取了“堡垒推进”技术,逐次构筑临时工事,步步向高地逼近。形势对八路军越来越不利了,4连指战员不得不收缩战线,集中兵力于主峰。
下午三时,敌人的临时工事距八路军占领的主峰已不足100米了,冲锋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颜文斌把全连排以上干部召集一起,说:“我们已经打了一天一夜,完成了阻击任务。现在的形势用不着我讲大家都明白,怎么办?我们是在这里和敌人拼死,还是想办法活着出去?”
颜文斌的话音未落,连长涂振峰便嗡声嗡气地说:“现在怎么出得去?只有和敌人拼了,我们死也要死得壮烈!”
指导员李远明说:“不伯死当然好,但是如果有一路希望,指战员们还是要想办法活着出去!”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2排长张长胜指着右侧的一条大深沟道:“营长,我观察了一天一宿,鬼子一个也不敢从这里上来。这条沟很深,我们可以从这里悄悄突围,既使敌人从山上发现我们,他们下不来,放枪的话,子弹也够不了那么远。”
“好主意,就从沟里突围!”颜文斌立即命令2排为尖刀排,由连长涂振峰率领在前头开路,把全连的手榴弹都集中给他们,每人备好充足的子弹,上好雪亮的刺刀。
战士们狠狠打退敌人最后一次进攻,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山上突然消失。这条深沟果然非常隐蔽,指战员们猫腰搜索前进,没遇见一个敌人。
正当大家暗暗庆幸的时候,突然山顶上枪声大作,掷弹筒、小钢炮响成一片,机关枪爆豆般的热闹。
开始,指战员们还以为敌人发现了他们,可抬头一望,山巅上飞砂走石,硝烟弥漫,四处都是火光枪声。
“哈哈!一定是几路进攻的敌人发生了误会,自己打起来了!”
“狗咬狗,一嘴毛!”
“打吧,狗日的,爷爷看出好戏!”
战士们小声骂着,别提有多开心了。队伍一口气跑了4、5里,枪炮声仍不绝于耳,直到跑出山口,听不见为止。
颜文斌率领战士们向南急行军30余里,当晚涉过滹沱河,赶到温塘镇附近宿营。
次日,颜文斌派出的便衣侦察员回报:听老百姓说,昨天鬼子在山上打得好凶,抬下来将近200具尸体和伤兵。
八路军指战员听完不禁开怀大笑,敌人自相残杀,“战果”还不小呢!
颜文斌和连里的几名干部商量决定,现在他们要和敌人搞“换防”,直插到敌人的后方平山、获鹿、井陉一带,相机开展活动。
敌人把主要兵力用于“扫荡”,其后方极为空虚,便于八路军开展游击战。指战员们白天隐蔽在老百姓家中,夜晚出来破坏敌人的铁路、公路、桥梁、割电线、拆电网、杀维持会的汉奸,搅得敌人不得安宁。
一天,几位老乡向颜文斌报告:鬼子有一辆卡车要从获鹿开往平山城。颜文斌决定打鬼子一个伏击,带领部队埋伏在敌车必经之路两侧。
等了不到一小时,敌人的卡车果然出现了。这是一辆运粮车,车上只有4名鬼子。指战员们三下五除二,一阵机关枪和手榴弹,把鬼子全“报销”了,缴获了4支三八枪和一车粮食。
当下,指战员们把汽车烧毁,把粮食分给了群众。指战员们突围后不仅未损一兵一卒,而且还不断取得战果,鼓舞动员了群众。
反“扫荡”胜利后,四分区回到了原根据地,指战员们也安然无损地回到了特务团。颜文斌向首长汇报了指战员们取得的战果,首长们非常高兴。
熊伯涛司令员说:“你们不仅出色地完成了掩护任务,而且还给敌人以很大的杀伤和自伤,尤其是在那种险恶境地里,你们不仅绝处逢生,巧突重围,而且还能另辟战场,扩大战果。你们这场阻击战,打得真是别开生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