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如果不算李世民舅哥长孙无忌、姐夫谯国公柴绍、叔丈人邳国公长孙顺德和早逝的勋国公殷开山的话,还有十二位纯粹的武将,他们是河间王李孝恭、鄂国公尉迟敬德、卫国公李靖、褒国公段志玄、夔国公刘弘基、蒋国公屈突通、郧国公张亮、陈国公侯君集、郯国公张公瑾、卢国公程咬金、英国公李勣、胡国公秦叔宝。
这十二位武将谁跟唐太宗李世民最亲近呢?既然咱们管李世民叫唐太宗,那么就得从他当上皇帝哪天算起,而细算之后我们就会发现:在李世民最信任的武将中,秦琼秦叔宝根本就排不上号,尉迟恭也排不进前三,这一点从他们后来的战功、官职和待遇上就能看得出来。而秦琼和尉迟恭失去李世民信任的原因却大不相同,以至于我们也难以确定是秦琼尉迟恭错了,还是唐太宗李世民错了。
首先咱们来说尉迟恭为什么排不进前三。其实李世民称帝之前,尉迟恭是很受器重和信任的,但是这位尉迟铁匠脾气太爆,也不会讨皇帝喜欢——李世民想跟他拉近关系,要把女儿嫁给尉迟恭,但是尉迟恭居然不要:“臣妻虽鄙陋,相与共贫贱久矣。臣虽不学,闻古人富不易妻,此非臣所愿也。(《资治通鉴》)”李世民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这是个借口——嫁女有没有让你休妻,权贵们三妻四妾是常规配置,说白了是585年出生的尉迟恭不想管598年出生的李世民叫爹而已。这时候我们也会感到很奇怪:李世民脑袋里进了多少水呀,居然要把自己的女儿嫁给比自己还大十三岁的尉迟老大哥。
尉迟恭不肯娶李世民的女儿,还差点打瞎李世民的堂弟(李渊的堂侄,比李世民小四岁)李道宗,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连续两次扫了皇帝的面子,尉迟恭就被排挤出了京城:“敬德好讦直,负其功,每见无忌、玄龄、如晦等短长,必面折廷辩,由是与执政不平。”与房玄龄杜如晦闹别扭,被赶出京城先后就任襄州都督、同州刺史。
打人事件发生后,尉迟恭就彻底没了回归朝堂的希望,就在宣州刺史、鄜州都督、夏州都督这几个外任官位上打转,气得尉迟恭坚决辞职(抗表乞骸骨),然后在家里闷了十六年(不与外人交通,凡十六年)。这说明尉迟恭已经被卸磨杀驴,而他做的一些事(糟糠之妻不下堂)在现在看来是对的,但是在当时很伤李世民的颜面,所以尉迟恭不但被排除在核心决策圈之外,而且官职和封邑也没有增长,这一点可是比侯君集差远了。
这时候我们该来说说谁最受唐太宗李世民信任了。我们知道,信重是一个词,只有信任才会重用,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后四个字才是真话——谁敢把重兵交给自己不信任的人?
那么唐太宗李世民最信任的武将是谁呢?我们首先要想起“二李战神”,也就是卫国公李靖、英国公李勣。在李世民称帝之后,大唐的兵马基本都交给了二李战神,这二位或者分进合击,或者独自带兵,把李二打成了“天可汗”。要没有二李的战刀,突厥等异族是不会对李二毕恭毕敬的——他们甚至可能会堵在长安城门前敲诈勒索,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都这么干过,结果颉利可汗被二李抓到长安给李渊李世民跳舞伴宴(这是一种对俘虏的羞辱)去了。
至于李世民为什么特别信任李靖李勣,并且托以后事,这在《隋唐嘉话》中有记载:“太宗将诛萧墙之恶,以匡社稷,谋于卫公李靖,靖辞。谋于英公徐勣,勣亦辞。帝以是珍此二人。”这二位很知道臣子的本分:你们皇族内讧,跟我们这些卖命打工的没关系。于是“太宗宴见卫公,常呼为兄,不以臣礼”,李勣病了,需要用胡子烧成灰来治疗,“太宗乃自翦须,为其和药”。
除了二李,唐太宗李世民还重用了陈国公侯君集,此人并不像演义小说中写的那样是个梁上君子长相,脑后有没有反骨咱不知道,但是李世民却对他委以重任:“出为将领,入参朝政,并有时誉(《旧唐书列传第十九》)”。侯君集在外带兵,李道宗也得给他当副手。奏凯而还,先后就任吏部尚书、光禄大夫、兵部尚书,一时间荣宠无比。
此外还有昭陵六骏图中唯一的人像褒国公段志玄,李世民的铁杆兄弟刘弘基(多次被弹劾,李世民依然重用)……这些人后来出征的次数和所立战功,都远远超出尉迟恭——不是尉迟恭不能打,而是李世民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最后我们该来说说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最受唐太宗李世民信任的武将里,秦琼为什么排不上号了:不是李世民不想信任秦琼,也不是不想让秦琼再立新功,而是玄武门之变后,秦琼就撂挑子了:“我从前打仗负伤太多,打不动了,就在家里养伤,杀人立功的事儿,你找别人去吧!”李世民不是傻子,当然明白秦琼的意思:受多重的伤需要养十二年?你还不如直接说不想陪我玩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