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后,**担心无法夺取胜利果实,命令伪军不准向活跃在苏北平原上抗击日军的新四军投降。在这样的情况下,新四军苏中军区司令员管文蔚率部奉命首先收复宝应县城后,继而在8月底向兴化县城发起进攻。
当时驻守兴华县城的是敌整编22师,师长名叫刘湘图,副官绰号是“火神菩萨”,这两个家伙十分反动顽固,仗着武器精良,城防工事坚固,一边吹嘘“固若金汤”,一边无恶不作,妄图阻止新四军于兴化城下。
兴化城池高有3.5米,城墙上工事林立,居高临下。城墙外有一片50米宽的开阔地。据说以前这片开阔地原都是百姓的住家、商店等,被“火神菩萨”带人野蛮拆光、烧光。城内外有许多隐蔽式碉堡群,堡与堡之间有地下通道相连,进退自如。堡群外还有一条环绕的护城河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易守难攻。
8月28日,攻打兴华城的战斗打响了,但在正式的攻击之前,上演的却是一种“非主流”的进攻手段。
新四军指挥员悄然一声令下,战士们根据司令员管文蔚事先布置的计策,摆起“荷花阵”来。什么是“荷花阵”呢?其实就是用一批木块,在上面钉上铁钉子,钉子上再捆置一些易燃物,将其点燃后放入河中,用铁铲划拔河水使之向前漂去。当天正好遇上东南风,木块顺风随着涟漪逐渐向河心飘移过去。
敌人不知是计,见河面上火光点点,以为新四军正在渡河,胆颤心惊地急忙用机关枪盲目地扫射。这一招很灵,敌人的火力点很快被新四军指战员尽收眼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子弹打完了,也许是他们打累了,也许发现上当了,敌人的枪声终于停了下来,夜空又恢复了宁静和黑暗。
训练有素的新四军尖刀兵背上绳索悄悄地泅渡过河。到达对岸拴好绳,后续战士拉住绳子纷纷渡河。过了河的战士就像离弦的箭,人人都有自己拼杀的目标。顿时碉堡里手榴弹的爆炸声接二连三,把敌伪炸得晕头转向、狼狈不堪。就这样,城外的砦障很快扫除了。
第二天晚上,新四军开始向兴华城东、南、西三门同时发起攻击。
攻打东门的战斗是由管文蔚亲自指挥的,但由于没有重武器,一开始新四军的多次猛攻均未奏效。
情急之下,管文蔚突然想起了粟裕师长以前埋在小海海边的一门山炮和数发炮弹,当即命人去取。山炮和炮弹送到城边之后,管文蔚却给炮手赵田功下达了一个奇怪的命令:对准城楼的下部打,但只准打一发炮弹!
赵田功虽有些莫明其妙,却不折不扣地执行了这一命令。随着轰隆一声巨响,赵田功打出的炮弹不偏不倚正中兴华城楼下部,当即轰出一个硕大的洞口!
“冲啊!”新四军战士们见此情景个个振奋不已,迅速跃出战壕,穿过洞口冲进兴华城内。接着战士们打开城门,后续部队源源不断地涌了进去。
为什么一炮轰开城门之后,敌人根本无力还击呢?原来在此之前,三连连长胡伟武早已经遵照管文蔚的命令,率部攀上城外100米处的文锋塔,为攻城部队提供火力掩护。这座塔共有七层,而且高度超过了城楼。胡伟武令人在塔顶上架上一挺马克沁机枪,有效地压制城楼上的伪军火力。
这一上下夹攻,守城之敌完全无力抵抗,纷纷逃离乱窜。
南门和西门的攻击手段与东门并不一样。南门是用成捆的手榴弹强行开道,炸得敌人心惊肉跳。西门则是把500公斤炸药放在棺材里,巧妙地运至城下,轰地一声巨爆,城墙炸开了一个50米左右宽的缺口。这就样,东南西3个门几乎同时打开,战士们争先恐后奋勇冲了进去追歼残敌。
进城后不到一小时,战斗就结束了。这一仗,全歼伪军4000多人,活捉了伪师长、副官和伪县长。
有意思的是,伪师长刘湘图被俘后看到新四军司令员管文蔚时,好奇地问道:“管将军,请问你是毕业于哪一所军事学校?”
“军事学校?哪一所都没有念过,”管文蔚微笑着说,“小学教员我倒是当过。如果说到军事学习,在与贵部交手之前,我只打过几年游击,抗击日军的战场难道不是学习军事最好的课堂么?”
刘湘图听罢仰天长叹:“唉,我毕业于黄埔军校,自许平生一身文韬武略,没想到我这个黄埔高材生,竟然败于一个小学教员之手!原本以为兴华城固若金汤,根本无懈可击,却这样被轻轻松松一锅端掉!”
当刘湘图当天夜里,军民联欢会在露天的黎明大戏院召开,锣鼓喧天,张灯结彩,欢呼声、口号声响彻云霄,那庆祝解放的劲儿将连日作战的疲困驱逐得一干二净。
联欢会一结束,军民们又提灯游行,热闹沸腾。几天后,新四军在全城召开了公审大会,将罪大恶极的伪师长、副官和伪县长就地枪决,全城的百姓无不拍手称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