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曾遇见他,我的画技不会这样好。如果我的画技没有这样好,他也不愿留下我。
我本是苏府四小姐,和别的大家女子没有什么不同。女书女红、琴棋书画,需得样样兼修。七岁时,我的画工师父说我的画只要稍加引导必成一代大家。
我师父本是名满天下的女画师,说话的分量自然重,所以我的祖母便将我交于师父手中,好让苏家出一位画作大家。
人人都道,苏家老太君好生糊涂,怎能这样就把好好的大家小姐交给一向不正经的王画师?
众人道得不错。我祖母年纪大了,是糊涂了些;我师父性情古怪,是不正经了些。
大概是我师父用了什么不正经的法子,又或者是我祖母威慑族人,我成功地跟着师父专心学画。
师父说画长着心,你怀着怎样的心思画画,就能画出怎样的画心。有了画心的画儿才能称之为大家之作,所以要带着我四处走走,不拘于闺阁之心。
然而迫于我父母的压力,这个四处走走,最远也就是京郊九宫山了。那里有郁郁葱葱的高树、清澈见底的小河、自由自在的飞鸟、芬芳烂漫的鲜花。每每闭上眼都会有些画心在我指间流淌。
师父总睡在一棵老松树上,让我独自感受这个地方的灵气。婢女铺好纸墨颜料,我们师徒常常在这里待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