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来的迟,像个白日里顽皮过度的孩子,一觉睡去就不愿醒来。虽已是初冬的季节,气候却如深秋一般,太阳慵懒的照着大地,仿佛酒醉后放纵的汉子,望着女人暧昧的目光。这个季节这种阳光并非令人惬意,这种既不似秋又不似冬的日子难免让人压抑。因冬的迟到而延长的晚秋如濒死的老人,奄奄一息毫无生机,萧条的让人感到窒息。
于是我只有深深的祈盼,默默的期待,期待着冬的到来,就像年轻时等待我心爱的姑娘。我在等待,或许是因为我对冬的喜欢,或许是因为我对雪的偏爱,抑或许是我执著于“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车子在凹凸的乡路上蹒跚,望着窗外闪过的景物,我的心绪开始飞扬。窗外是一片贫瘠的土地。收割后的田地被风剥得面目全非,一些没有及时拉回家的庄稼秸杆被吹的到处都是,散落在路旁的田地里。荒凉的景象与温暖的气候如影相随,二者的强烈反差极具讽刺性,于是我更加希望冬天的早日到来。道路上很少有车辆和行人,因为临近地区爆发了禽流感疫情。禽流感对百姓造成的恐慌是巨大的,人们不再走亲访友,外出经商打工,而是一律无助的猫在村屯里,像乌龟遇到危险后缩进了龟壳。以这种方式拒绝着禽流感的到来。对于以候鸟为主要传染源的禽流感,其传播途径具有着空间立体性,这种各自保命的方式对有效的防控并不是最好的佳手段。防治禽流感需要全社会共同关注和参与,科学的宣传,群防群控,并且要从源头上进行监测和防控。
车子嘎的一声停止了,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实。
荷花泡儿,一个美丽的地名,一片几百亩的湿地。每年的秋末冬初都会有大量的候鸟栖息于此,在入冬后飞往南方。由于今年是暖冬,候鸟停留的时间也随之延长,防控禽流感的形势也愈加严峻。在听取完由林业、水利、畜牧等部门组成的候鸟监测小组的汇报后,我独自一人走在湿地的边缘。
这个季节的“荷花泡儿”就如沙漠里的一棵胡杨,荒凉中显现出一缕生机。一些大雁在湿地中飞起飞落,在早已不太肥美的水草间觅食,也许这是它们最后的盛宴。望着飞来飞去的候鸟,我的思绪又开始了飞翔。
说心里话,我很羡慕这些迁徙的鸟类,它们觉得该走的时候,便长鸣几声,或喜或悲,展翅飞往南国,无牵无挂。待到来年春暖花开,它们又是长鸣几声,飞回北方。
这些大雁是“漂”唯美而真实的写意。漂,亦漂泊,又做飘泊。“漂”者,亦漂泊的人。“漂”是一个过程,是一个从此地到彼地,从故乡到异乡的过程。
一年一次的南来北往,故乡在大雁的身上早已不复存在,北方是家,南国也是家。它们迁徙过程的本身就是它们生命的过程,所以它们能够做到无牵无挂,潇洒的来,亦潇洒的去。虽然我也是一个“漂”者,但我却无法像大雁那样潇洒。
记得从高中的时候我就离开了家,或者说离开了故乡。十几年后的今天,当我带着妻儿去看望父母的时候,我总会说:“我们回家了。”
前几年去了异地工作,每当我风尘仆仆的从农村赶回城市的住所时,我总会说:“我回来了。”
今年的夏天,妻子停薪留职了在城里的工作,带着孩子来到农村支持我的事业,在她下车的时候,面对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走,去看看我们的新家。”
父母的家是家,城市的家是家,工作所在地的家也是家。家是不断变化的,但又是永远不变的。家的改变是人生动乱须臾的过程,是一个漂泊的过程。家的不变是因为我在漂泊中对家有着牵挂,因为牵挂而产生着爱,牵挂的是家,爱的也是家。不管是哪个家,它都诠释了我的生命过程,是我永远的家。
由此我想到了一位网友,她就像鸿雁一般,从南方飞往北方,又从北方飞往南方,从一个城市飞往另一个城市,又从另一个城市飞往另一个城市。无论是丽江的美景,还是北京的小屋,抑或是南国的老家,这些都已成了漂者的故乡。作为漂者的她既有大雁为了生存的无奈,又有追求爱和牵挂执著。其实我们的人生何尝不是一个漂泊的过程,我们每个人又何尝不是一个漂泊的人。我们带着有形和无形的东西行走于世间。不同的只是时空的转换,相同的却是爱,对世界的爱,对爱人的爱,对亲人的爱,对朋友的爱,甚至是对敌人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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